破气式

郭湛手中，剑如行云流水，已然脱离了普通剑法的一招一式，转而变幻莫测，招法不定。求的唯有以剑气击御气，二气相撞，最终必有一气溃散。御气散，则向鸿德内功全毁，需做上五六年的废人；剑气散，则郭湛全身上下经脉崩坏，武功尽废；若两气同破，那才叫玉石俱焚。

在向鸿德眼里，郭湛剑招忽然变得凌乱不堪，杂无章法，却总能预料到他下一剑的路数，无招胜有招。

　莫非是“独孤九剑”不成？

此念一出，向鸿德登时乱了阵脚，喝道：“你小子，用的可是‘独孤九剑’？”

　郭湛没有接向鸿德的话茬，在他的脑海里，无形的御气，已然化为了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的砖瓦石块，既然有了形状，便容易得多。此前一直钻研不透的破气式，如今竟有了眉目。

此正为“独孤九剑”精妙之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若是和普通习武之人交手，“独孤九剑”显得平平无奇，若逢绝世高手，则威力无边。

举剑、刺剑、回剑、落剑，郭湛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同时由一柄剑完成。再重新结合，举一反三，幻化出新的招式来。

　御气逗得郭湛体内气力蠢蠢欲动，似欲冲将出来，这是个极危险的征兆，也是向鸿德武学的阴损所在——若不快些结束战斗，必要被内力反噬而亡。

“你胆子倒真不小，敢在我这‘混气魔吟阵’中调用内力的，你还是第一个！过了一刻钟，你必被自己的内家心法所噬，怎的不觉惊惧？”

“若是前辈您等不到那时候呢？”郭湛话音未散，脑海中，剑气击碎一块迎面而来、却并不存在的飞砖。一声巨响，天地仿佛为之一颤。

御气尽散。

　向鸿德感觉五脏六腑已然挪了位置，登时全身陷于内功破裂的极大痛苦中。弃了湛卢宝剑，手捂前心，满面苍白，半倚在旁边一棵碧树之上。忽地感觉喉眼一热，甜腥的液体一涌而出，满口鲜红。

段羽云见他弃剑，忙三闪两闪到他近前，取了湛卢剑，还鞘于腰间。

　郭湛却立于原地没有动作，手中长剑像脱力般寸寸折断，残骸散了满地。唯有段羽云清楚，这剑是承受不住几股内力来回反复冲撞，内部已受损害，故此成了碎片。

郭湛望着一地碎片，像是噩梦初醒，弃了手中残剑。方才发觉，除段羽云外，四周江湖豪客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郭湛话到嘴边，却倏地顿住了。面前这俊美人物，可让他如何称呼？称兄不是，称姑娘也不是，真叫人为难。

段羽云冲他一递眼色，郭湛立即明白，道：“段兄，众位道上朋友如何离去了？”

　“贤弟不知，方才你与向前辈论武，不知怎的就躺下好几位豪客，后来众人才觉你二人附近内力纵横，便连忙退出十几米开外，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受了内伤。不得已，这才尽皆散去。我有华山心法护体，自是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