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玩笑

宋清远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他醒的时候正好是清晨六点出头，时候还早。

他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就连总爱操点心的乔一成昨晚都没硬把他叫起来吃晚饭，而是任由男人一觉到天明。宋清远长舒一口气，终于没了那种头重脚轻的混沌感。

这个点乔一成应该还没醒，宋清远蹑手蹑脚地去厕所洗漱，等到擦着脸返回卧室，这才发现乔一成昨天已经把自己的行李箱拉了进来，正立在角落。

宋清远轻轻打开箱子，拿出相机和日用品。那条被他戴过一次的羊绒围巾用袋子包着，整齐地放在夹层里，宋清远朝着那围巾又多看了几眼，无声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合上了箱子。

他这会儿想着去厨房做点早饭，又怕吵醒客厅的乔一成，出去买吧，乔一成又得跟他清算那个钱。所以说乔一成的拧巴性子是真的挠人，不仅挠他，还挠自己。

宋清远纠结半天，还是默默来到客厅，他心说我先烧水煮个蛋，结果路过沙发看见窝在那上面的乔一成，又忍不住停下多瞧了几眼。

乔一成看起来不似寻常南方人那般温润，他肩膀宽阔，两腿修长，整个人挺拔如松。男人此刻几乎把沙发整个占满，浅灰的绒毛毯子没盖满，露出上面半个身子。

如今快入冬了，南方湿冷，容易着凉。宋清远这么想着，还是决定去给他拉拉被子。

他做这些时心无旁骛，完全出于最基本的关心，那绒毛毯子被他攥着在男人周围掖好，确认四处都不透风了，这才准备去洗个手给他煮饭。结果这边身子刚走出一步，就突然听见沙发上的男人吐出一句轻微的“宋清远.....”

那声音不大，语词含糊，但能听出来就是宋清远三个字。

宋清远一愣，他猛地回头，感到心下惴惴——明明就是盖个被子，他潜意识竟也害怕被乔一成窥探到那些内心深处的龌龊心思，每日都几乎是小心翼翼。

男人紧张地等着乔一成开口，心下都模拟好几个应对的话术了，结果等了半天那人也只是双眼紧闭，呼吸悠长，看起来并不像醒了的样子。

什么意思，说梦话？念得还是我的名字？

宋清远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还在不断下坠的心一下子就飘到了云上，这一起一伏，他光记得这轻飘飘的好心情，后怕的那些惴惴不安是半点没记住，忘了个精光。

恰好这时乔一成又开口叫了那么一声细微的“宋....”

宋清远便更乐了，想走的步子这下是彻底也走不动，他站在原地心里一阵打鼓，最后还是悄悄回身重新来到沙发旁，微微俯下身子凑近男人，想要听听乔一成还会喊他什么。

他刚凑到男人面前，就在两人离得最近、在宋清远几乎能瞧见男人因呼吸而起伏的额发时，乔一成却突然睁开了眼。

这简直毫无征兆，乔一成那双眼里面满含笑意，一点刚睡醒的迷蒙都没有，晶亮的瞳仁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宋清远的眼里。

“宋清远，今早你做饭。”

乔一成专注地盯着他，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仿佛带着笑意。

宋清远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漏了一拍，就连呼吸都几近停滞。

男人哐当一声起身，他撞到了桌子，碰歪了花瓶，却没张口说话，就连平常那些最擅长的俏皮话也没讲，一句都没讲。

宋清远快速转身进了厨房，紧接着传来的就是哗哗的流水声。

乔一成被男人一系列大动作搞得愣了愣，躺在沙发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确实早醒了，只是有些犯懒不想动，便躺在这里闭目养神。听到宋清远出来，本想喊他做早饭，结果男人看起来蹑手蹑脚地，乔一成便起了玩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