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刺史公子

今日天朗气清，虽在冬日，但暖阳高照，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寒冷。另一方面，因近年关，街上商贾云集，路边摊贩的叫卖声高昂，整条集珍街热情洋溢，充满着喜庆的氛围。

沉雾和曲清容、曲清宜三人停停走走逛了半刻钟。与其说是三人一起，却是沉雾和曲清容俩人更亲密一些，曲清宜走在一旁倒像是局外人。

大宣民风开放，姑娘上街没有必须头戴帷帽的规矩，是以今日三人打扮上俱是丰容靓饰，样貌气质各有千秋，行动更是掩映生姿，令往来行人频频回顾三位容色皆不俗的小娘子。

行至集珍街的一半不到，曲清容陡然一声惊呼，沉雾讶异望去，瞧见不远处的玉石摊上，一位穿着打扮端庄典雅的小娘子正把玩着手里的玉饰，正抬眼和摊贩说些什么。

曲清容喜出望外，她对沉雾道：“姐姐，前头玉石摊上的姑娘是扬州颜长史府上的长女，名唤颜明月。姐姐在这等等我，我上去同她打声招呼。”

沉雾笑着点头，让她去了。

见曲清容很快就和颜明月说上话，沉雾收回视线。

她见曲清宜也停住等清容，眉目微扬，也没说什么，很快被旁边摆满精巧木雕的摊子吸引了注意力。注意力的分散，使沉雾没察觉到身后一位锦衣玉带的纨绔子弟的靠近。

沉雾抬眼和摊主交谈木雕的做法细节，正询问到价格，想回过头让春池付钱，忽的一把折扇横立在沉雾和春池中。视线顺着折扇往上，看到的是一只像是过着优渥生活的人的手，白皙瘦长，沉雾杏眸再一抬，入目是一位穿着宝蓝色锦袍的男子，相貌清秀，眼睛噙笑，粗略看来不似歹人。

那锦袍男子微笑，声音故作低沉：“好一位绝色佳人，这木雕的钱，就让小生帮忙付了罢。”

春池闻言竖眉愤然，一双眼里像是冒着星火，“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家姑娘出言不逊！”

不待那男子再出声，沉雾淡了眉眼，漠道：“不必，多谢公子好意。”

“那真是可惜，”男子面色不虞，后又笑吟吟道：“我观姑娘容色照人，气质高华，不止姑娘可否给小生一个面子，与小生一道在酒楼里小坐片刻？”

男子眼带色欲，目光赤裸裸、毫不掩饰地打量沉雾昳丽的面庞，手也探了过来，竟想抚摸沉雾的脸颊。

“你！放肆！”沉雾略一偏开脸躲开，春池气急将男子的手打下，嫌恶道。

男子看面前主仆二人反应激烈，神色看起来更是兴奋，他阴**：“倒是个护住的丫头，容貌也看得过去，何不与小爷一道去香楼里寻欢片刻？”

“你大胆！沉雾可是寄居在城外明河山庄的姑娘，怎容你在此胡作非为？”

一声娇喝乍然响起，曲清宜在一旁面带愤怒，娇柔的脸庞上似有惊恐、威胁，又有一丝稍纵即逝的快意。

沉雾皱了下眉，看向她，心下一片寒凉，知晓她此时说这话的意图。

果不其然，那男子听得曲清宜的一番话，嘴角咧开，更无所顾忌，“明河山庄？还是位寄居人屋檐下的小娘子？”他怪异地笑了几声，复道：“小娘子，还不乖乖和我一起欢好？我可是扬州刺史的长子。”

看沉雾眸色几经变换，那刺史家的公子以为沉雾心回意转，伸出手就想抓住沉雾的手臂，嘴里嚷嚷：“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小爷必让你比寄居在他人檐下更痛快些。”

那男子将将要拉住沉雾，沉雾紧紧攥着手心里的匕首，目露凶光，刚想给面前这恶徒一刀，眼前就见一道明晃晃的剑光。

霎时，围观的众人就看到那刺史家的长公子的虎口至手肘处被划开深深的一道伤口，那公子惨叫一声伏倒在地上，众人拍声叫好，更有甚者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水，嘴里念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