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集珍之行

沉雾闻言，手里拨茶的动作停顿住，她抬眼奇道：“但我看你阿娘还蛮喜欢你那姐姐的。”

曲清容气鼓鼓，她嘟囔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处伏低做小，只会显得我咄咄逼人。这样一来府里的人哪有人不喜欢她的？她那张嘴惯会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沉雾叹道：“那你就少点和她争锋，她还没跳到你头上来一切都还好说。我看她也只是想在主母手下博个好名声罢了。”

曲清容低低哼唧了声，纳闷道：“她看我的目光阴森森的，有次我和她对视上，她眼里的怨怒把我吓了一跳，这副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和阿娘磋磨她了。”

沉雾又想说什么，曲清容的婢女飘雪就从外头进来，朝她们行礼，“姑娘，鹤鸣院传膳了。”

*

沉雾和曲清容到鹤鸣院时刚好碰到曲清宜。

曲清容张口欲言，曲清宜就一脸惊惶，她低垂下头后退了好几步，意在让沉雾和曲清容先走一步。

沉雾观她这副可怜模样，先温声笑道：“清宜姐姐，何不与我们一道进去？”

曲清容拽了拽沉雾的胳膊，沉雾没理会，依旧温和地看着曲清宜。

曲清宜才讷讷回道：“也好。”她眼睛飘忽地看向曲清容，像是怕极了。

可是曲清容明明还没做什么，一张俏丽小脸上也没有什么想要为难她的意思。沉雾看了看周围，院门口还是有几个仆妇和婢子在的，她美目一转，心下了然。

没有多说什么，三人并肩进入鹤鸣院。

屋内，林氏姊妹俩人在餐桌上候着，见她们进来，招呼她们三人入座用膳。

几人用完午膳就打算出门，林氏差人去前院和易来梦说声她今日不和他一起了，要陪妹妹走走。

曲清容在一旁揶揄道：“姨夫听了可不要伤心了？”

林氏先是觉得有些羞涩，后面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打趣自己，佯怒：“好你个坏丫头，打趣道自己姨母身上来了？”

几人吃吃笑着，唯有曲清宜的笑意不达眼底。

准备妥当了，一行人出了府门，让沉雾有些惊讶的是小林氏让曲清宜也一起跟上。

眼看着小林氏拉着曲清宜的手一同上了车驾，沉雾心里难免不为曲清容感到忿然。

长安富贵门户不计其数，但大多数人家都信奉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一家主母自是很难把庶女和自己所出的嫡女相提并论，一视同仁的正室寥寥无几，能做到的也就是不短庶女的吃穿用行，而看小林氏对待曲清宜的那亲热劲，倒似是她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冷落在一旁的曲清容是庶出姑娘。

曲清容这下倒是不说话，她依旧缠着林氏和沉雾，林氏意味不明地朝沉雾摇摇头，在妙珠的搀扶下上了小林氏的车驾，而沉雾和清容则是上了后头的那辆马车。

马车骨碌碌地往街市上驶去曲。清容在车上没说其他话，人看起来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小林氏冷落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的原因。

沉雾也不说话，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不到一刻，马车就在目的地停下，几人下了马车，步行往街上走。

扬州城百姓安居乐业，商贩遍地开花，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单是沉雾她们所在的这条集珍街便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因是在外头，小林氏带了几个府卫守在她们周围护着她们。有府卫在，小林氏和林氏放心地让三个姑娘自己去街上逛，俩姊妹手挽着手往要去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