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待她离开，容齐立刻扶起她，看着她脸上血流不止的伤口，急忙让小荀子去叫太医，澹台瑾昭“不用了！”

瑾昭当着他的面就从空间里往外翻东西，镜子，消毒水，棉签，纱布，还有空间出产的药粉药膏，堆了一桌子。

容齐自知是因为他才使她受了这无妄之灾，立刻找出最好的金创膏，说道：容齐“你莫要担心，太医医术高明，定不会让你容颜有损的。”

澹台瑾昭“嘶!”

瑾昭一手拿着镊子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球清洗伤口，一手举着水银镜，疼得她直抽气。容齐“朕来帮你。”

容齐看她一只手有些不便，拿过她手里的镊子，看着桌上的东西，夹起一个棉球，沾上消毒水，小心地擦着伤口。

澹台瑾昭“换一个，一个棉球只能用一遍。

”瑾昭放下镜子，端坐着任由他给她清洗伤口，看着容齐帅气的面容，觉得伤口都不疼了，真好！容齐被她盯着，问道：容齐“你与朕从前相识？”澹台瑾昭“没啊，陛下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看到我会问起我阿翁啊？”

容齐看到伤口已经不再渗血，说道：容齐“三年前太后寿辰，莫白汗王曾经来道贺，你当时就在他身边吧？”

澹台瑾昭“我当时还戴着面纱呢。”

容齐“当年你也是这般盯着朕，朕自然记得，满朝文武，唯有你一人从开席到结束都独独盯着朕。”

容齐看着她，那样炙热的眼神让他好奇，让他迫切的想知道他们是何关系，仿佛他是她什么重要的人。

那样炙热的眼睛，便是在容乐的身上都从未见过，好似他是什么奇珍异宝一般。容齐“你这样看着朕，是何缘故？”容齐问道。

澹台瑾昭“喜欢你呀，喜欢看着你。”

容齐“放肆！”容齐斥责道，“朕问的是你是否从前认识朕，才这样看着朕。”

澹台瑾昭“梦里见过算吗？”瑾昭认真的问道。

容齐“胡说，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吧。”

容齐宁愿相信她是在说胡话，可是她的眼神让他总觉得她不曾说谎。他转开视线，避过她的视线，看着桌上的两种药说道：容齐“这药要如何上？可是两种都要上？”

瑾昭看着桌上的药，说道：澹台瑾昭“不用，这血竭散是上等的止血之药，我刚才担心伤口太深，止不住血才拿出来。现在看还好，就直接涂这个药膏就好了，这个收敛伤口最有效了。”

她说着将脸伸了过去。

容齐看着她那乖巧听话等着他给她上药的模样，倒是一时不忍拒绝，打开药盒，雪白如玉的药膏，芳香袭人，澹台瑾昭“拿这个，还是一次只用一根，碰到伤口之后就不能用了。不然，”

容齐“不然如何？”容齐问道。

澹台瑾昭“不然，我这盒药膏就废了，这些药，所需的药材十分珍贵稀少，便是我也没有多少，不能浪费了。对了，这个药粉你收着，止血之效奇佳，这个药膏，我用过了就不给你了，这盒新的给你，你自己贴身收着，比你这个金疮药好使。”

瑾昭一边说着药珍贵，一边又毫不心疼的拿出新的塞给容齐。

容齐看她还在凭空变出越来越多的东西，从最初的惊愕，如今已经能泰然视之了。看着她找了半天找出了一个白玉瓷瓶递给他。澹台瑾昭“拿着呀，这个是雪芝丹，不说能起死回生，但是拖延片刻还是可以的，日常服用，可以强身健体，也可避百毒。”

瑾昭将桌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容齐看着手上的白瓷瓶，雪芝丹，他曾在医书中看到过，是百年前的前朝秘药，功效如何他早有耳闻，只是但从残方中的用药都能看出其珍贵。

雪芝丹，药如其名，雪，是雪莲，芝，则是金边灵芝，两味药必须是千年以上的才可，其余配药足有上百味，具是百年珍品才行。这样一瓶药，她就这样轻易地塞给了他。

澹台瑾昭“你怕我骗你啊？”

瑾昭看着他，明白他现在是不会信任她的。

她拿起药瓶，倒出一颗淡粉色的药丸，直接喂进嘴里咽了下去，澹台瑾昭“啊，我吃下去，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你一定要记得吃，每天一颗。这药放的时间长了，药效便要大打折扣了。这里面是一百颗，够你吃上三个月，之后我再给你送。”

瑾昭扯了扯衣服说道；澹台瑾昭“你娘是什么意思？见我第一面先划花我的脸，我得罪她了吗？我给你一个为她解释的机会，不然今天晚上，我就把她的脸划成棋盘，以报我今日之仇，雪今日之耻。”

容齐“你就当着朕的面说这些？”

容齐看着她气呼呼地恨不得现在就去报仇的样子忽然像是看到了生气愤怒的小老虎，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团子，却磨着爪子，叫嚣着要别人好看。

澹台瑾昭“对啊。”

容齐“她是朕的母后，你如此大逆不道，不怕朕先杀了你？”

澹台瑾昭“这就过分了啊！我才是受害人！”

瑾昭不高兴地说道，澹台瑾昭“而且我给你机会为她辩驳了，要不是她生了你，我一定不会让她有机会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疼死我了。”

容齐看着她气哼哼地转进内室，一会儿又转出来，端走了桌上的镜子进了内室。容齐犹豫了一下，半天不见她出来，只能进去看看她又在做什么。容齐进了内殿便看到了她光裸的后背，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她，咳嗽了一声。

瑾昭听到他的咳嗽声吓了一跳，慌乱地披上衣袍，转过身去，就看见容齐背对着她，但是背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地捻着袖口，看样子有人比她还紧张。她系好衣带，走近他说道：澹台瑾昭“行了，我换好了。陛下，我，不好看吗？”

容齐“澹台小姐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又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如何会不好看。”

容齐没有转身去看。

瑾昭踮起脚尖，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地问道：澹台瑾昭“那，陛下为何不看我啊？嗯？”

容齐慌忙退开，却不想脚下一个踉跄不稳，倒是险些摔倒，被瑾昭一把抓住手臂，扶住。两人的距离倒是更近了几分。

她身上的气息更加明显，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容齐看着仰着脸的瑾昭，肤若凝脂，如玉美人大抵便是如此了。或许是因为她母亲是外族人的关系，她的眼睛竟不是黑色，而是带了些许棕色，像是最温润的琥珀，令人失神。

瑾昭鼻息间忽然闻到一丝别样的味道，凑近他仔细闻了闻，澹台瑾昭“陛下身上居然会有花香，还很熟悉，我一定闻过，是凤尾焦的花香。凤尾蕉的花，是镇咳镇痛的药。陛下是常年咳嗽吗？”

容齐“你懂医术？”

容齐诧异地看着她，居然能从他身上的气味分辨出来是什么药物，断然不是凑巧。

澹台瑾昭“不太懂，只是这个花很少见到，我做香包的时候用到过，所以熟悉。”

瑾昭取出一个香包给他，说道，澹台瑾昭“是药三分毒，试试这个香包，咳喘的时候闻一闻，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