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闲的时间总是短暂。
团体辅导结束之后的多数时间里我还是跟着少年们拍摄、训练,七个小孩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聒噪得很,也快乐得很。在日常的相处中我慢慢地融入了这个集体,慢慢有了这份工作的归属感。
少年人的世界总是很简单,但他们顶着不符合少年人年纪的巨大压力,有源源不断的被期待,也有不由分说的恶意,被压缩的休息时间,被监视的日常生活,催着他们成长,推着他们前进。
我能做到的就是帮他们排解压力、缓解焦虑,安抚他们的情绪,努力还原他们的简单快乐。
少年人总不设防,但由于职业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与要求他们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使他们不得不沉稳起来。
因而我在刚开始靠近他们时,还是会感觉,我和他们之间隔着一些什么,好像是我过于讲究分寸,又好像是他们不熟悉的客气。
其实看起来最难接近的是马嘉祺,但我第一个真正混熟的,是马嘉祺。
那次的写真拍摄地点是在海边。
已经是夏末了,但阳光仍旧明媚,有带着潮气的海风扑过来,也不算很热。
黎钰婷“崽子们,来补充水分!”
七个人的团体照拍摄中场休息,我胳膊上挂着七个丁零当啷的水壶,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绵软的沙子上,摇摇晃晃地朝他们一边走一边吆喝。
刘耀文“哎呀,婷姐姐。”
刘耀文像一只快乐且要渴死了的哈士奇朝我扑过来,我吓得往旁边一躲。
黎钰婷“刘耀文!你慢一点!你是想跟我还有水壶们同归于尽吗?”
自从我嫌他们喊我老师把我喊得过于老气之后,刘耀文就开始搞怪地喊我婷姐姐。
外界流传的什么关于刘耀文“最拽老幺,从不撒娇”的传闻,全是假象。
刘耀文“婷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水哇?”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
黎钰婷“嗯嗯嗯,我是你们肚子里的小蛔虫。”
丁程鑫“婷婷老师,辛苦啦!来来来,我来拿。”
丁程鑫蹦蹦跳跳地在我身后左晃晃右晃晃,又跳到我面前笑眯眯地把挂在我胳膊上的水壶挨个拿了下来。
黎钰婷“噫,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我有些受宠若惊。
贺峻霖“诶诶诶,当然我来帮婷姐拿了,快撒开。”
黎钰婷“怎么感觉你们有事求我啊?怎么一个个那么反常呢?”
张真源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越过我的头顶探出脑袋。
张真源“有吗?没有啊!我们就是单纯地觉得婷姐姐你辛苦了。”
黎钰婷“张真源,你是不是仗着你长得高欺负我呢?”
我后仰着头瞪他。
张真源后退两步,憨憨地抚着后脑勺笑。
张真源“没有啦,才没有呢。”
严浩翔“婷姐,你看这天这么热对吧…”
严浩翔接过丁程鑫递给他的水壶,往我这里靠了靠,拖着上扬的尾音,试探地说道。
黎钰婷“这海风是白吹的?”
宋亚轩“哎呀!婷姐姐,就给我们喝点可乐吧,加冰块的那种,哎呀求你了求你了。”
宋亚轩一边皱着眉头哼哼唧唧,一边甩着身子在我面前疯狂扭动,在我面前演绎了一场优秀的撒泼打滚耍赖一条龙。
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