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同款

迎新晚会，圣诞专场，新年晚会等等大小演出下来，楚伊和成越之间多了很多张合照，都是台下观众拍的。楚伊不会放过论坛里任何一张有她和成越的照片，她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把它们好好收藏。每一张谢幕的照片，楚伊都站在成越身边，脸上含笑眼里有光的目视前方。

能站在成越身边已经很幸福，楚伊必须克制自己不要转过头去看成越，她害怕爱意从眼里流露。越是跟在成越身边，楚伊越发现：有些人只要付出三分努力就能达到别人十分努力的成果，成越是那个三分，楚伊是那个十分。

最甜蜜的折磨，楚伊总觉得她有第三只眼睛，那只眼睛时时留意着成越的一举一动。成越喜欢喝可乐，但只喝一个品牌的可乐；成越喜欢白衬衫，搭配不同质地的袖扣；成越咖啡只喝美式，奶茶只喝伯爵茶底的鲜奶茶。。。

大一的两个期末考试周，楚伊基本和易纤纤“相依为命”，她去图书馆占座，易纤纤姗姗来迟。这个考试周，练团室变成了自习室，都了一块大大的可以容纳六个人自习的桌子。楚伊有时候会带上易纤纤，洪滨洋有时候会带上女朋友，最多时候六个人围着。楚伊不敢坐成越对面，她总是坐在他一侧的转角处，不经意地手肘会相碰，刚开始他们会相视一笑后再埋头苦读。后来似乎习惯了，只会轻轻挪开，有时候楚伊会装做复习太投入没有及时挪开手。

靠着偷来的甜蜜，楚伊熬过了这个冷冬的考试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她有淡淡的惆怅。这个年本来应该是一个好年，楚伊的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回来过年，一家人难得举得这么齐。除夕夜，表哥买了很多小烟花，带着弟弟在院子里燃放，楚伊却在火光里出神。

妈妈送的圣诞节礼物是一个手镯，楚伊刚戴在手上的时候成越夸过好看，楚伊便没有摘下来。但除夕这天早上，楚伊差点把镯子掰断，她在单萦萦的外网社交账号上看到一样的手镯。这个品牌的手镯不难买，楚伊是第一次看单萦萦晒，标题是：来自亲爱的他的新年礼物。楚伊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拿着手机编辑短信，编好又删，删了又写。她很想问问成越是为什么，但是最后她什么也没发出去，可她也没忍心摘下这个手镯。

开学前一天楚伊就返校，乐队要排练，楚伊有点迫不及待。当穿着黑色长风衣的成越推门进入那刻，楚伊累积了一个寒假的坚冰瞬间融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喜悦。“成越学长，新年快乐。”好想你，好开心新年后见到的第一个同学是你，其实，只要见到你就能让我开心很久。

成越打量楚伊的新发型，长卷发让她多了份暖意，一张晶莹的小脸显得更有朝气。“发型很适合你。”成越靠近楚伊几步，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气后才又开口：“换你新香水？很好闻。”

楚伊受宠若惊，女为悦己者容，甜蜜地泡泡一直往胸口涌。楚伊湿漉漉的眼里有满满的笑意，她告诉成越这是她走了好多个专柜才挑出来的香味，是新款哦。此刻的楚伊有多开心，之后的她就会有多狼狈，因为她再一次窥探到，成越给单萦萦的情人节礼物就是这款香水。

如果上一次是巧合，那这次怎么算？楚伊下意识地站起来打开柜子，取出那瓶香水，举高。理智和感性在拉扯，楚伊松开了一根手指头。易纤纤正好回头，看到楚伊的架势立刻奔了过去，紧紧包住楚伊的手说：“拜托，这瓶要掉地上，咱宿舍要好几天不能住人，会香死。”

“他说这个味道很好闻，我就告诉他这是什么，然后他的她也有了一瓶。大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易纤纤从楚伊手里夺过香水，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说：“男生可能就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好看好闻，又恰好需要给女朋友买礼物，就顺手。”

易纤纤这么说，许静凝也这么说，可楚伊没有得到安慰。仰躺在床上，楚伊睁眼望着天花板，任由眼泪经过眼角，从鬓角滑下。湿意汇聚成串，有些跑进了耳朵，很难受却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这一周的排练，楚伊频频失误：要嘛忘了间奏，要嘛进错拍，连节奏都不稳定。周绪之差点就摔了吉他，他微侧着头看向楚伊：“说吧，你想怎样？”

楚伊的双手握紧鼓棒却不敢看向他们任何一个人，感觉到成越也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她昂起头。片刻，她松开鼓棒，把鼓棒放下，站起来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今天不在状态，我先走了。”

楚伊消失了三天，再回来排练时，她找回了自己的状态。排练时她全心投入，演出也没有错漏，但乔葳总觉得楚伊不一样了。楚伊比之前沉默了许多，甚至比刚进乐队的时候还沉默，乐队的团建她要嘛拒绝，拒绝不了也会努力当一个透明人。

乔葳私底下约楚伊去吃冰淇淋，他说：“妹妹，哥请你吃冰淇淋去，校门口新开了家意大利冰淇淋。”

楚伊拢了拢大衣的领子，一脸无语地看着乔葳，“学长，你是嫌今天不够冷吗？”

乔葳挠挠头，看了看楚伊身上的外套，再看自己的外套，一个在冬天，一个在秋天。乔葳歪着头想了会儿，“要不，一起去喝奶茶？”

楚伊摇头，说：“都是一个团队的，咱俩自己约不得体，有什么事情直说。”

好吧，乔葳无奈，只好摊牌：“就感觉你最近很沉默，好像不是很开心。”

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楚伊不敢多说话，她怕质问成越的话会脱口而出。那三天，她去找许静凝，她喜欢的人带给她难以抵抗的风暴，她抵御无能只好放任自己逃到爱她的人身边。“凝凝，我不想喜欢他了，我举到他面前的一颗心，他却复制给了另一个女生。”

许静凝一直静静陪着楚伊，直到送楚伊离开才说：“不二，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男生是最艰涩的暗恋，如果可以，及时止损。喜欢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看到他你就会开心，想到他你就有满满的动力，他能激励你走向更好的自己。”

楚伊看着许静凝不置可否，只是眼里慢慢积蓄泪水，许静凝内心不忍但还是把话继续讲下去：“暗恋的美好在于距离，合适的距离引领你积极向上，你们现在靠得太近，你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许静凝点出了楚伊藏得最深的心思，是的，她想要更多。学校里开始有人站她和成越的CP，有人怀疑她和成越的关系，她从不辩解。楚伊有时候甚至会幻想她和成越的未来，幻想成越发现了她的好，跟单萦萦分手，走向她。

许静凝的最后一句话撕碎了楚伊所有的“幻想”，把楚伊拉回现实：“还有一种可能，成越是故意的，再一次提醒你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