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后遗症

“阿舟， 我好想你。们！”

今天天气不好，寒风呼啸，操场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揣兜的楚伊在独自漫步。楚伊一个月的话费真不少，她几乎隔天就要个许静凝或者潘衍舟打电话，她的小敏感和小脆弱只想暴露给他们听。

潘衍舟站在阳台静静听楚伊说，许久才给出他的意见：“不二，去当个资料员吧，只剩没几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当晚，楚伊出现在活动室门口时，前一刻还在激烈讨论的同学都停下来看她，她僵硬地勾了勾嘴角给出微笑。

“大家好，我是楚伊，新来的资料员，请多指教。”开赛在即，新加入的资料员其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倒是可以作为“对手”磨练正式队员。

易纤纤很矛盾也很焦虑，她真的喜欢辩论也希望能拿个好成绩，经济系新生辩论队刚组成的时候她很高兴，因为有个”大魔王“级别的四辩。随着他的退队，整体实力肉眼可见削弱，这些天的训练下来，队友们并没有长足的进步。所以，在得知楚伊有“最佳辩手”殊荣时，她一半惊喜一半气愤。易纤纤知道她平常看到的楚伊有一大半是楚伊故意做给她们看的，尽管如此，她依然希望她的队友是楚伊。以她对楚伊的了解，楚伊是属于要嘛不做，要嘛胸有成竹全力以赴。

楚伊以资料员的身份加入不会影响已经确定了的上场名单，但是她仍然不被待见，即使她的观点是新颖的，有助益的。如果是高中时候的楚伊，一定会阖上本子，摔门就走。但如今的楚伊学会隐忍，她会低下头说：“抱歉，是我浅薄。”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三次后，楚伊不再在讨论的时候发言，只是安静地听着记录着。

有时候，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正式队员指责楚伊：“你整晚一句话也不说，不想来你就别来，这一脸苦相给谁看？”

楚伊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满是迷茫和无措，那种熟悉的窒息感翻涌而来，胸口剧烈起伏却还是喘不过气。

易纤纤见状先是愣住，后猛地阖上笔记本，拍案而起。“你们之前是怎么谴责别人的，现在又是为什么要步后尘。楚伊之前提出那么好的论点论据，你们冷嘲热讽地否决已经很过分，现在人家不说话也是错吗？为什么我们之前不谴责带来希望又莫名其妙坚决退出的“大魔王”，现在又把所有的压力堆在无辜的楚伊身上？见识了反方财政系的实力后，我们该做的是努力追赶而不是认输推卸责任，明明楚伊的到来是如虎添翼我们却整成来了个拖后腿的。”

楚伊应该有被维护的喜悦，但她没有，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伊已经学会每件事都做最坏的设想，这样的场景她设想过，潘衍舟也有预想到。唯一的好处大概是，经济和金融又进行了一轮友谊赛，成越就坐在楚伊的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做笔记。虽然她和成越的交谈无关乎私事，但每一次和成越并肩的机会都让楚伊兴奋，一阵又一阵的小雀跃涌上心头。楚伊也曾问过自己，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成越是金融辩论队的带队学长之一，她会不会第一时间报名？楚伊给不出答案，会不会也只是一种自我欺骗，关于她到底多喜欢成越，能为了接近成越做到什么程度。

比赛当天，徐荣辰和楚伊并肩坐在第三排看比赛，同样的辩题，六个系分三组比按分数记排名。经济系的对手是上一届的冠军财政队，经济系的队员本来就紧张，作为开场赛，整场下来都略显拘谨。这场比赛，楚伊纯粹观战，连笔纸都没带。比赛结束换场休息期间，徐荣辰饶有兴趣地问楚伊：“有什么看法？”

楚伊低头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可以更好的，太紧张。”楚伊没有说实话，如果不是顾着面子，她连这场比赛都不会来看，楚伊打算提早离场。

楚伊还没站起来，右边留给队内人员的空位有人落座，楚伊不用转头就知道是成越，因为这个香味太熟悉。楚伊捋了捋裙摆，转过头去打招呼：“成越学长好。”

徐荣辰从楚伊的语调里明显感觉到了情绪的变化，他感叹：“学妹长大了，都不肯跟学长说实话，伤心啊？”

“这。。。这就是实话。”楚伊改变坐姿放松地后仰靠在座椅上，脸上带着笑转过头去看徐荣辰：“学长，我羡慕你能一如既往地执着于热爱，我希望我也能找到我热爱的并持之以恒地努力。”

徐荣辰突然觉得很心酸，哪怕当年和楚伊的交集不多，但他记忆中的楚伊虽然不能说是“口无遮拦”，但始终是没有城府大胆直言的。受过伤才格外地防备，徐荣辰突然想起他前几天刷楚伊的空间，当年她退队后发了一条说说：岂止隔墙有耳，还人心隔肚皮，墙再密也透风，不要说，不说，不。。。

徐荣辰一脸嫌弃地摆摆手，“我怎么记得你的持方一直都是：我们终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