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去云梦

自从蓝忘机和魏无羡互通心意，并得到了蓝老先生的同意之后，魏无羡就一直住在云深不知处，白天四处闲逛，晚上在静室与蓝忘机一同安然入眠，心情是前所未有轻松自在，那长期纠缠自己的梦魇竟是再也没有过了。

这天傍晚，蓝曦臣来到静室，蓝忘机正在批阅百家公文，魏无羡在一旁陪同。看到蓝曦臣进来，两人都起身行礼:“兄长。”

“这个时候，兄长是有什么事吗？”魏无羡开口问到。

蓝曦臣笑了笑:“是关于你们两个结道的事。阿羡自小是在云梦江氏长大，因此我与叔父商议了一下，想过两日到云梦去一趟，将此事告知江宗主，两家再行商议。”

魏无羡一愣，云梦……他呼吸微滞，眼中酸涩。蓝忘机走上前去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魏无羡朝着他勉强一笑，摇了摇头，也回握住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蓝曦臣知道他与江晚吟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而且这种隔阂事关血肉至亲，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化解的。他心中轻叹，却依旧温润地说道:“阿羡，这件事按理说应由两方家主先行商议，后续的一些细节方面才需你们多加注意，所以你不必担心。”

“好，多谢兄长。”魏无羡点点头。

蓝曦臣看了看并肩而立的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静室。

蓝曦臣走后，两人走到书案边坐下，紧握的双手却不曾松开。魏无羡一直沉默着，蓝忘机知道他心里难过，抿了抿唇，终是无言地默默陪伴。

良久，魏无羡才缓缓开口道:“蓝湛，我小时候流落在外，受冷挨饿是常有的事。好在有江叔叔，他把我接到了莲花坞，视我如己出。江澄虽然脾气臭，有时候说的话也难听，但他却与我如亲兄弟一般。虞夫人是凶悍了些，三天两头地罚我跪祠堂，但是却将她的符篆术法教给了我。师姐更不必说，像对待亲弟弟一样照顾我。蓝湛你知道吗？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即使是在我修习诡道，被仙门百家指着鼻子骂的时候，她依旧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师姐曾经对我说过，她、江澄、我，我们三个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只有我们三个才是最亲的人。可是……我食言了……”回忆起往事，魏无羡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从通红的眼眶中涌出。那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蓝忘机的心上，揪心的疼。

他还记得，从乱葬岗回来之后，所有人都说，魏无羡，你变了。只有师姐说，阿羡，你瘦了……

“魏婴……我在。”蓝忘机自始至终都知道，师姐是他永远的意难平。他轻轻拭去他的泪水，将他紧紧地拥在怀中，给予他安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半晌，魏无羡从他的怀中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蓝湛，我想和兄长一起去云梦。”

蓝忘机看着他脸上的坚定，眼中是似水的温柔:“好，我陪你。”无论何时何地，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从此以后，再不会让你一个人。

魏无羡的眉眼舒展开，望着蓝忘机，眼睛里好似有万千星辰，一如当年。蓝忘也深情地望着他，唇角轻牵，宛如冰山雪莲盛开。两人双手交握，久久地凝望着彼此，眼中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