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皇上点头笑道：“从前便觉得你兰心蕙质，如今看来愈发是慧心巧思。”又眯眼打量着陵容道：“容儿今日的打扮亦如白梅落雪，很好。从前因天象之说，朕叫你少出门，如今惠嫔平安生产，宫中亦不再有祸事，便留在朕身边吧。”

皇上拉了陵容的手向梅林深处走去，陵容抬起头，见纵横的梅枝后云雾散去，皓月当空朗照。她欣慰又苦涩的笑笑。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方才的歌不错，你再来唱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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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兰举杯笑道：“皇后娘娘，臣妾不善诗书，便由臣妾当令官可好？”

“本宫不善饮酒，亦不似各位妹妹能歌善舞，便不参与了。”

“皇后娘娘的书法乃是一绝，臣妾听闻如意馆新得了些红木镶金玉卷轴，以泾县宣纸装裱而成，娘娘何不献墨宝，让臣妾等一饱眼福？”齐妃起身道。

“也好，要看各位妹妹献艺，本宫也不能一味躲懒，剪秋，传。”

须臾过后，宁弈等人带了卷轴与笔墨到了。剪秋替皇后将卷轴铺在案上，皇后泼墨挥毫，写下勤能补拙，（不是，那个，手不释卷四字。“拿去挂在三阿哥寝殿中，以勉励三阿哥多用功吧。”

齐妃喜不自胜，忙起身笑道：“皇后娘娘亲赐墨宝，臣妾替弘时谢过娘娘了。”

“诸位姐妹各有才艺在身，便行调笑令，一圈后接不上的饮酒一盅并为大家一同献艺取乐如何？”

众人自然纷纷应和。世兰讲过调笑令的规矩，又发了花下去。

一轮酒令下来，敬妃与富察贵人接错了令，饮过酒便商议起如何献艺来。

“皇后娘娘，臣妾不才，歌舞实在拿不出手，今日端妃姐姐在，臣妾想以绣好的百景图相赠，请端妃让咱们开开眼，弹琵琶以和富察贵人的筝。臣妾先敬端妃一杯，还望姐姐不要推辞才好。”敬妃端起酒杯向端妃笑道。

“酒都敬了，自然不能推辞。素闻敬妃的百景图绣得精美绝伦，那臣妾便献丑了。”

宫人抬了琵琶与筝上来。端妃与富察贵人并排坐于殿中，试过弦音，共奏起一曲春江花月夜来。端妃技艺精湛，乐音铮铮欲弹破碧云天。世兰心中感慨，自从端妃被她灌下红花，这么多年再不曾有人听过端妃的琵琶，如今再听，竟已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她别了脸去，不欲叫皇后看到她的神色。

“端妃一直深居简出，不曾想竟有这般超群技艺。”眉庄轻声向甄嬛说着，一旁的甄嬛却望着什么出神，似乎不曾听到她的话。她顺着甄嬛的目光寻去，宁弈站在奉着笔墨的如意馆宫人中间，目光也脉脉望着甄嬛。

一曲终了，皇上仍不曾回来，众人便开始了第二轮调笑令。

“更向当筵口舞袖。”

令行到甄嬛，甄嬛却迟迟不曾反应过来，待眉庄推了她一把才如梦初醒，遂笑道：“是我慢了，我认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