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兰与陵容出了延庆殿,由颂芝宝鹃各自伴着回宫去。宝鹃悄悄打量着陵容的神色,却只见其似一池静水,看不出一点波澜。
“今日端妃为何突然叫小主同华贵妃去?奴婢听闻,贵妃与端妃不睦已久。”宝鹃试探着问道。
“或许吧。我依稀听着是贵妃在端妃身边藏了眼线,被端妃察觉了。我原想投靠贵妃,可如今看来,贵妃的心思实在不是我能猜的透的。贵妃一直有意拉拢我,可如今我却有些害怕。”陵容似是无助的看向宝鹃。
“华贵妃骄横,叫小主你做什么都颐指气使的,如今又见得这般狠毒。奴婢瞧皇后娘娘一向宽和,小主大可去求皇后娘娘庇护。”
“也未尝不是个办法,只是宝鹃,我身边怕已布满贵妃的眼线,我只能相信你了。近些日子我的贴身物品切莫让旁人经手,尤其是床铺。”
陵容回到宫里,便称自己困了,叫宝鹃等人尽数退了下去。
若你真是叛徒,我断不会容你。
陵容怀着些细密的心思,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她将那扎满银针的可怖偶人丢在了被子下面,阖眼睡去。
那日陵容午睡过后,方起身挽上发髻,却听宫人通传,说皇后到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本宫听闻你今日有些着了风寒,便想着来看看你。”皇后笑盈盈关怀道。
“劳娘娘费心了,是臣妾自己身子弱,养两日便好了。”
“马上入冬了,你还穿的这么单薄,叫本宫如何不担心,快躺下吧。”皇后说着掀起被子。
什么都没有。 皇后脸上一丝讶异转瞬即逝,又拉着陵容的手关切了许久方才离去。
“宝鹃,替我收拾床铺吧。”陵容浅浅笑着,心中却思忱起来。
立冬那日,皇上正在世兰宫里用晚膳,却见槿汐慌忙来通传,说咸福宫出了事,是兰贵人身边的宝鹃喝了富察贵人分给各宫的黄酒后暴毙身亡了。
世兰随皇上赶去了乐道堂,见宝鹃面色乌青,已然吐血身亡。陵容抱着宝鹃的尸身泪水濛濛,桌上还放着一小坛开了封的黄酒,
“皇上,皇上要替臣妾和宝鹃做主啊!今日富察贵人的黄酒送过来,臣妾想着今日是立冬,是该喝些黄酒,可臣妾咳疾未愈不便饮酒,便先分给了宝鹃一盅,谁知宝鹃喝过便吐血身亡……臣妾实在害怕,不知是谁要取臣妾性命……只是可怜宝鹃白白送命……”
皇上传了太医院去各宫验了酒。不久太医回来通报,只有送来乐道堂的黄酒中被下了鹤顶红。
“去传富察贵人。”皇上脸色不善。他不曾想过宫中竟会出直接这般用毒取人性命之事。
“兰贵人一向恭顺,不曾见罪于旁人,怎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敬妃仍心有余悸,却听世兰笑了一声,“本宫记得前些日子去探望惠贵人时,兰贵人曾与富察贵人狭路相逢,兰贵人精心缝的小衣还被富察贵人扔到地上踩过去。想是后头兰贵人见到富察贵人时言语算不上恭顺,惹恼了富察贵人罢。”世兰此言虽是说兰贵人惹恼富察贵人,实则句句直指富察贵人蛮横,皇上听过果然皱眉,“容儿也是贵人,何故要对她毕恭毕敬?若是因此怀恨在心,才是真的恶毒至极。”
“皇上,富察贵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