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不济，也不会比为奴为婢时难过了，福官女子是兵行险招，不过总算出奇制胜。”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回皇上的话，臣妾见今日鸭子烤得极好，香而不腻，便同二位妹妹聊起了厨艺火候。”曹琴默起身回道。

“说起来，你的小厨房近日手艺精进了，之前的厨艺做东西太甜。”

“皇上有所不知，臣妾宫里的新厨子原是华妃娘娘小厨房的一个帮手，只因娘娘挑了些新人进去，遣散了些伙计，有一位便分到臣妾宫中了。”

皇上点了点头，“华妃的小厨房一向是宫里最好的，从她那儿出来，便是杂役也都不差。”

“皇上时常到臣妾宫里用膳，小厨房自然要挑最好的人伺候。”

“说起来你那去年换的新厨子点心做得甚好，夏日里西瓜酪做得清甜爽口，为着那一口朕总不得不往你那跑。”华妃面露嗔怪，皇上见着，笑意更浓了。

“臣妾看清单上，饭后的一道糖蒸酥酪是翊坤宫小厨房单做出来的，臣妾等倒要借了皇上的光了。”皇后笑道。

众人叙了会儿话，皇上喝了些酒觉着有些热了，便要出去走走，也不许苏培盛跟着，留了一众嫔妃在乾清宫。

皇上想着万寿屏的奇巧，便独自朝如意馆走去。到如意馆正要路过延禧宫，皇上方走到墙外，却听得延禧宫中有唱戏的声音，心下疑惑，兀自走了进去，是莞常在住的偏殿传出的乐声，走到了门口也没有宫人通传。皇上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念白是各人分别念就，虽有些生涩倒也都有模有样，昆曲唱腔均由一人唱就，竟是妙喉婉转，声若黄鹂。

“地北天南蓬转，巫云楚雨丝牵。巷滚杨花，墙翻燕子，认得红楼旧院。触起闲情柔如草，搅动新愁乱似烟，伤春人正眠。”

皇上不曾听过这首曲子，满腹好奇的推门进去，只见小小的寝殿挤满了人，两个巾生三位小旦妆扮得齐整，另两个宫人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连声叫好。

一个小旦先发觉了皇上，忙慌慌跪了下去，众人也都吓住了，另一个妆扮的精致些的小旦走上前来。“皇上万福金安，臣妾不知皇上前来，望皇上恕罪。”

“你们自个儿门一关倒是热闹，反显得乾清宫冷清了，起来吧。”

众人起了身，都低着头站着不敢动亦不敢作声。皇上细细端详着，甄嬛敷着满面胭脂粉彩，却是同先跪下的小旦十分相像，另外一位小旦眼睛圆圆，倒容易分辨，朱唇轻点，更多出几分娇憨灵动来。

“朕原也是在宫宴上呆的闷了，想着到如意馆走走，路过你这里，听得隐有歌声，便进来看看。这是什么戏，朕听着有些耳熟，却是想不起来是哪一部。”

“回皇上，是桃花扇。臣妾的宫女莺儿重新编了曲，又是又臣妾同自己宫中的宫女太监演出，许是有些不伦不类，因而皇上听着陌生些。”

“莺儿？便是方才吴门唱腔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