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回不了头了。
皇亲贵胄品赏的。他小心的晾温了才端给昌乐,她盯着面前的茶盏,冷冷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所以唐玄宗差点亡国。你父亲如今当了这个皇帝也不过如此,他是想学唐玄宗吗?”
江浔钰宠溺的看着她:“是我想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宁负天下人不负你。”他的眼神深情炽热,昌乐捏紧了秀拳咬牙偏过了头。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送到鼻尖细细的闻了闻便搁下了,他以为是茶香不合她喜好,刚欲开口她便不自在的嘟囔:“纨绔子,我们有孩子了,不能喝茶的。”
满上他的眼眶,他着急忙慌的胡乱擦着泪,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的嘀咕:“我要做爹了,昌乐,我要做爹了······”
昌乐看着这样高兴的江浔钰,心里莫名的钝痛,她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将眼泪逼回去。
怎么能心软呢?父兄尸骨未寒,她拿什么心软?
此身早已付与帝王家,悲喜爱恨半分不由人。
江浔钰,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日日夜夜活在黑暗里。
我要你,生不如死。
昭意听说昌乐有孕的时候正在给江浔钰缝制入冬的新衣裳,尖锐的泛着银光的针尖狠狠穿过了衣衫刺入了她的指尖。
昭意呆呆盯着手指上那滴浅淡的血珠,忽然用力挤压冒出浓郁破碎的血来,她胡乱的擦了擦,面无表情的继续缝制着。
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的公子肯定又高兴坏了。
她还未从失落中缓过来,江浔钰便难掩笑意喜上眉梢的过来了。
他说,昭意,我要当爹爹了。你不为我开心吗?
昭意说,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
他的公子果然高兴坏了。
昭意原以为,回头是岸,守着江浔钰百岁安康,她便知足了。在这公主府的每一天,霓之都在不停的告诉自己,爱是成全,爱是放手,只要江浔钰安乐就好了。
可是,你安乐了,开心了,我怎么办。江浔钰,我不开心,我不安乐,我难过的快要死去了。
这些年里,从未有过哪一个冬日,她过的这般凄苦寒冷。
往昔日日不见的人,如今见一面都要避嫌。
昭意看着江浔钰离开的背影,愣愣的想,你如今喜爱青色了吗,还是,那人喜欢你才穿的。
昭意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拿着针线的手,冷冷的笑了,她突然拿起了篮子里的剪刀朝着手上的玄衣大氅上刺去,临到头她却失神的松了手。
她想一剪子下去,剪个稀巴烂,可她还是下不了手,这是自己花费了几个月眼看就要竣工的作品啊!她崩溃的丢了剪子,捧着手里的衣裳呜咽的哭了出来。
她只短短倾注了几个月时间的死物她都无法放手销毁,何况是那花费了她数十年光阴去爱的少年。
她怎么甘心罢手!你叫她如何心甘情愿放手!
就算是要放手,也是放手一搏,昌乐不过是一个亡国的便宜公主而已,凭什么占有她精彩绝伦的艳艳少年。
况且,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他!
江浔钰,我不想要你安乐了,你不要再喊我姐姐了,我不想做你的姐姐。
谁他妈爱做谁他妈让谁来吧!我昭意想做你的女人,我也想喊你一声郎君啊江浔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