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长乐宫嘉贵嫔贾氏,毓秀钟灵,德仪备至,笃生勋阀,克奉芳型,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佩诗书之训,声华茂著掖庭。衍庆家邦,佐妇职而永膺渥眷,以册宝封尔正二品妃,改号宸,钦此!”
乾元帝一旨圣意,让六宫或是心惊胆寒,或是心酸不已,不知有多少人辗转反侧到天明,一夜未眠。
瑾昭容能够淡然处之,但宜嫔却无法不去恰柠檬,谦小仪则是愈发地低调,谨慎地做事,唯新出炉的宸妃娘娘马首是瞻。
紫微星所在之处,集重阳之清微。
就算是除去摄政王的老太后,也曾有奈何不得宸妃的时候。
朱成璧病得更重了,她容得下柔则的专宠特殊,是因为柔则,到底是朱家的女儿。
纵使有这朱家女儿的滤镜在,她有时候都是要忧心未来的。
如今贾氏女后宫得势,前朝靖海大将军得力,根本不需要把后族放在眼里。
若是,若是将来,真的让贾氏之子得了尊位,那朱家的将来着实堪忧。
宓秀宫,一地狼藉。
华妃娘娘毁了不少摆设瓷器。
“好一个贾氏啊。”
“宸妃?宸妃?贾氏贱妇何德何能居于此位?”
“前朝和我慕容家不对付,后宫又有这么个女人,阴魂不散。”
她们慕容家不也是忠心耿耿吗?她慕容世兰难道还不够爱皇上吗?
可是,为什么偏偏皇上就爱吃贾氏兄妹做作的这一套呢?
妒忌就像是蝮蛇的毒液,燃烧的厉火。
她出过手,可是现在就是要回旋到自己身上了。
——幕后人要害的,不是温仪帝姬,而是宸妃的胎。
华妃都要呕死了,这就是她策划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幕后人到底要做什么?
构陷宸妃是真,但害宸妃的胎,确实不是她做的。
所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宸妃自导自演,索性让自己的胎“弱”一些,众目睽睽,人人自危,那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对她出手的了。
另一种就是,像上次一样,有人想拿宓秀宫一系做利刃,意在伤宸妃的胎。
不管是哪一种,华妃都不能容忍。
第一种,很可能是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第二种,她喜欢的男人,名正言顺的继室妻子,那个颜色凋零的庶女。
华妃从来都看不起皇后,她对朱宜修的位置,虎视眈眈,却也忌惮这个女人三分。
——她可以看不起皇后的身世,看不起朱宜修装贤良的模样。
但她不得不承认,皇后是有手段的。
在这深宫的经营,皇后较她只深不浅。
不管是受人告密,还是被朱宜修利用。
都能让慕容世兰,怒火中烧。
那双妩媚凌厉的凤眸,透出一点儿深沉的戾色来。
‘罢手?绝不会罢手的。宸妃,皇后,我一定要你们知道厉害。’
………………
宸妃盛宠,即使怀有身孕,不能侍寝,乾元帝也不肯去旁人的地方,除了处理政事,有了空闲,他极爱陪在宸妃的身边。
凤仪宫虽然一切如常,可皇后的内心,却一日比一日压抑。
她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夫君?
她亦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全心全意爱着别的女子。
朱宜修无法忍受这个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结果。
周玄凌从来没有那么爱她,那么在意她。
但是他可以把关注,在意,好的特别,给别人。
真是够讽刺的。
而甄嬛呢,自觉已在这深宫中冷了心,从前玄凌的不信任,定罪,再到如今,因为宸妃有孕,而冷遇六宫妃嫔。
这样的“一视同仁”,让甄嬛心中郁郁。
“这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她那般真心待皇帝,可皇帝却只是将她当做普通嫔妃来对待?
为什么这样不对等,对于心高气傲的甄嬛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周玄凌把身边的芳芷派到了宸妃的身边,保驾护航。
一定确保宸妃的胎安安全全才行。
外面进供了几盆很好的栀子花,宸妃也喜欢这花。
可芳芷却看出不对来,让人先移了出去,然后请了太医过来看。
宸妃也觉着这花香似乎有一丝不同,心下便微微沉下来。
王太医一瞧,“这是用花香掩饰麝香的气息。”
芳芷神情不由严肃起来,沉吟一二。
还安慰了贾琰,让她安心养胎,然后就亲自去仪元殿回禀周玄凌。
乾元帝震怒。
让人彻查,如此便查出了内务府总管姜敏忠,还有淳贵人的嫌疑来。
但是淳贵人不肯认罪,说她差遣侍女过去,只是去领素馨花的。
其他的,就再查不出什么来。
姜敏忠是皇后的人,但乾元帝自是心中有数的。
所以他将姜敏忠、方淳意一起赐死了。
罪名是“私相授受,谋害天家血脉”。
甄嬛大受打击,她是怎么也不相信淳儿会去害人的。
可乾元帝为了维护宸妃,便什么也不顾了。
淳儿,进宫以外,一直陪伴她,支持她的淳儿,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