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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甄嬛重生之冷情

皇上的苏醒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否则储君未定,国本动摇,前朝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然而在皇上醒后第三日,太后薨逝,皇上屏退众人,独自一人在寿康宫呆了许久,出来时他拉过我的手一言不发,一步一步走回养心殿。

我走在他身侧,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看着他稍白的两鬓,见他步履有些蹒跚,才真切意识到,他老了。

或许是纯元与太后的双重打击,皇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太医有心为他调理却无济于事,于是他同上一世一般请了几个道士入宫炼制丹药,以求延年益寿。

然而他的身子终究还是一日比一日糟糕。

过了些时日,我足月产下一位公主。

皇上十分高兴,当场赐封号胧月,小字定为瑶瑶,意为“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取情意珍重之意。

同时,赐甄家大姓钮祜禄氏,晋我为皇贵妃,位同副后,统领六宫事务,并保留封号,只是将原本的“莞”字改为“熹”,为熹皇贵妃。

皇上坐在我的床头,满脸慈爱笑意地逗弄着刚出生的小公主。

我轻声问他为何取这个封号,他握着我的手答道:“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朕以往…朕希望与你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我心头一暖,上一世我未深究,原来他早就有此意,只是我未曾发觉…

于是我温婉一笑:“多谢四郎。”

他的神情愈发柔和,却目光沉沉。

自他醒来后,他便坚持要我私下唤他四郎,不可唤他皇上。

我起初其实并不愿,可没想到他像是换了个性子,竟耍起了无赖,非要我这么叫他,否则他就不起身。

我被他磋磨得没办法,只得如他所愿,私下里唤他“四郎”。

而无论何时,只要他听到“四郎”二字,神色都会软和许多。

他也不止一次地在深夜握紧我的手,喃喃道:“嬛嬛,还好有你。”

我想,他的确是把纯元放下了。

毕竟在他醒来之后,槿汐告诉我,他吩咐苏培盛将纯元皇后的遗物都收拾了出来,送去陵墓之中,甚至连纯元皇后为他制的寝衣都一并送去了。

现下他穿着的是我数年前为他所做的寝衣,周身所配的香囊玉佩,也一概换了个新。

他好似真的将我放在心上,他好似真的交托了真心给我。

可是我不敢确定,这份真心是纯元离去后的移情寄托,还是真的给我甄嬛本人的。

我虽好奇,却不会傻到问皇上这个问题。

因而我虽感受到了皇上的真心,也更真心实意待他,却始终有所保留。

毕竟当年那句“菀菀类卿”,着实伤我不浅。

藉着我产女的由头,我提议皇上大封一次六宫,皇上欣然应允。

于是端妃、敬妃、眉姐姐都被晋为贵妃,陵容、年世兰和淳儿都被晋为妃位,欣贵人被晋为嫔位,其余位份低的嫔妃也都有所晋升。

众人因此事都对我心存感激,毕竟位份高些,日子也能好过些。

旁人先且不论,年世兰晋位妃位后,重新得了“华”的封号。

她素日里其实很少同我见面,只是那日我和陵容在御花园里陪着明雅玩耍时,碰到了端贵妃和她,她笑了笑,站在我身旁,语气颇为怅然和讽刺:“没想到,我又成了华妃。”

我默然,看向温宜和明雅,明媚的春光与她们的如花笑靥交相辉映,欢声笑语充斥着御花园,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子无忧无虑的气息,使人闻之忘却烦恼,望之心生欢愉。

陵容和端贵妃不时交谈几句,华妃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与我站在一起。

天色渐暗,明雅和温宜玩累了,嚷嚷着肚子饿了,我们几人起身见礼后准备离去。

与华妃擦肩而过的当口,我轻声叹道:“人生无常。”

忽起了一阵风,卷着华妃一声轻笑入我的耳畔,好似在低低呢喃着她的身不由己。

风停了,音也消散了。

皇上如今不怎么召人侍寝了,多数时候都是我陪着他,偶尔他会去看看几个孩子。

弘晟和弘曕渐渐大了,两个小兄弟年岁相近,性情相投,又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

如今他二人也已到了要进学堂的年纪,无需我们日夜照拂,故而眉姐姐愈发闲得慌,总是拉上敬贵妃一起来帮我照看胧月。

许是缘分使然,胧月十分亲近敬贵妃,有时她哭闹不止,旁人怎么哄都没用,只要敬贵妃抱起她哄两下,她便立刻停止哭泣,还冲敬贵妃甜甜地笑。

时日渐长,敬贵妃愈发喜爱胧月,我看在眼里,亦是十分欣慰。

宫中的女人总是与孤寂做伴,若是可以,我希望她们后半生都能过得舒心些。

陵容则是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哪怕升为妃位,吃穿用度仍如以前那般,每日只想守着女儿。

明雅虽还小,可性子却与陵容如出一辙,无论对谁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可却不失公主的气度,规矩礼仪学得极好,惹得后宫女眷俱羡慕极了陵容。

皇上也极为喜爱这个女儿,不仅时常探望,还不时赐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给她。

而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多数时候都是明雅和淳儿一起玩。

淳儿虽进宫多年,但始终一副孩子心性,依旧爱吃爱玩,有时甚至还跟明雅吵架,惹得我与陵容哭笑不得,明明只有明雅一个孩子,却两个都要哄。

不过吵闹归吵闹,两人气一阵子后又好得跟没事人似的。

弘历则在我的教诲之下,得了皇上不少夸赞。

皇上虽从未在我面前提过立储君一事,我却知道他已心属弘历。

一来,弘历勤恳上进堪当大任;二来,皇上的身子不知能撑多久,弘晟弘曕年纪尚小,看不出是否聪慧不说,就算是能当大任,可主少母壮,我与眉姐姐家世还颇高,未免有外戚专政之嫌。

皇上如今虽对我颇有几分真心,可他终究先是皇上。

不过我倒也没有争储的心思,我只愿两个孩子能健康平安地长大,而后离开紫禁城,看看外面广袤无垠的天地。

因而我与父亲一通气,主动向皇上请求,父亲已经年迈,不适合再任重臣之职,请皇上给父亲一个闲职。

皇上思量过后,命父亲任礼部四品典仪之职,不过皇上同时加封我父亲为一等承恩公,母亲为一品夫人,世袭罔替。

这样的家世既不过于显赫,也不会太过落魄,既给了弘曕一个拿得出手的母家,又不至于让弘历今后忌惮,皇上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冬去春来,皇上的身子愈发差了,有时三五天都起不了身。

这日,我走到养心殿外便听到了皇上重重的咳嗽声,走进去便看到苏培盛端着一碗汤药,满脸忧心。

他一见到我进来,顿时喜出望外,赶忙给我请安道:“给皇贵妃请安。娘娘您来了就好,皇上他今儿不愿意喝药,您赶紧给劝劝。”

我瞧得出他眼里深刻的担忧与关怀,便准备端过碗劝劝皇上,谁知皇上竟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还预备下床牵我的手。

我见状忙走到床边扶着他,他搭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边咳边道:“嬛嬛…咳…陪朕出…咳咳…出去走走…咳…”

我还未来得及应声,苏培盛就跪在地上道:“皇上,外头风大,您这会儿出去要是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您要保重身子啊!”

他还欲劝说,皇上却指着他道:“朕看你…咳咳…是愈发大胆…咳咳…朕说什么你照办就是…咳咳…咳…起来,朕与皇贵妃要去御花园。”

苏培盛犹豫着不肯起身,我却知道皇上主意极定,便眼神示意苏培盛去准备轿辇,我则服侍皇上更衣。

皇上忍着咳嗽问我:“嬛嬛,你不问朕为何非要去御花园吗?”

我为他披上外袍道:“四郎自有自己的用意,嬛嬛只会陪伴四郎左右,旁的不会多问。”

他因病失去神采的双目顿时亮了些许,而后牵着我的手走向殿外。

甫进御花园,鼻尖飘来百花香气,无需抬眼去瞧便可知园内姹紫嫣红。

自执掌后宫以来,我甚少来御花园闲逛,偶尔前来也不过是陪孩子们在钦安殿处玩耍,不曾往深处去。

皇上却未在钦安殿前停留,一路携着我的手往东南角走去。

我不解其意,却又隐约猜到了几分他的用意。

直至走到绛雪轩前,看到那把秋千,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把秋千了。

苏培盛等人被皇上留在远处,秋千处唯有我与皇上两人。

他松开我的手,径直走向秋千,略艰难地坐稳,而后看着我,明明面色苍白,却还是竭力露出一丝微笑道:“嬛嬛,你看这秋千还跟十年前一样。”

我走近几步,看到明显换新了的绳子和木架,无声地笑了笑。

皇上双手抓牢两侧的绳子,双脚轻蹬地面,秋千轻轻晃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头顶上的杏花,哑着声音道:“嬛嬛,朕还记得那年春日,你吹着那首《杏花天影》,荡着秋千,跟朕说你想率性而为。”

“朕那时候心想,这女子与朕见过所有人皆不同…咳…”

“女子素来要求三从四德,一言一行皆要遵循礼仪规矩,可你却好似瞧不上这些规矩…咳咳…”

“朕从小…咳…就不在额娘身边,孝懿仁皇后虽待朕很好,可朕知道她不是朕的亲生额娘,朕在她跟前始终要小心谨慎…”

“朕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夜里,朕饿了,可朕的寝殿里没有吃食,孝懿仁皇后身子不大好,夜里睡得早,朕也不敢扰她…咳咳…朕那时就想着,若朕的额娘在,朕是不是就不用挨这份饿了?”

“后来朕大了点,额娘升作德妃,有了十四弟,朕偷偷去看额娘,就见额娘…咳咳…抱着十四弟…哄他睡觉,嘴里还轻轻唱着,快睡吧,好长大,长大把弓拉响。”

“那首儿歌真好听啊,可是朕从未听过。”

他低垂着头,声音渐渐低沉。

我看不见他的神色,可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微涩。

他突然仰起头,定定看着我道:“嬛嬛…咳…你来推朕荡秋千吧。”

我刚想说这不合规矩,他似是料到了我打算这么说,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朕守了一辈子的规矩,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君。唯一一次不守规矩,竟误了…她。”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皇上顿了顿,似乎陷入某段回忆中,双手摩挲着绳索,口气无限怅然:“那年朕站在你身后,故意使劲将你推高,你明明怕得很,却又要装出无惧无畏的模样,呵呵…咳…”

“嬛嬛,你来推朕吧,朕…还没跟人一起荡过秋千呢。”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酸涩得厉害,眼里的湿意几乎要夺眶而出,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回,转而笑着应道:“好。”

我走到皇上身后,双手抚上他的背,稍稍用力推起,皇上竟餍足地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开怀,是我两世以来头一回见。

忽的风起,吹得头顶上的杏花簌簌落下,几片花瓣落在皇上的外袍上,他不禁吟诵出声:“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我眼前乍然闪现我与他同游御花园的情形,我吹着萧荡着秋千,他立于一侧,满眼深情与宠溺。

我觉得眼睛酸酸的,眼前突然一阵模糊,明明语气哽咽,却还是接着他的话道:“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一声“多谢”随风吹过,我恍若未闻,两颊已然湿了。

杏花…落得更多了。

三日后,皇上驾崩,举国哀恸。

皇上留亲笔密诏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四阿哥弘历,人品贵重,历练有成,宜承继大统。

弘历乃诸皇子中年岁最长者,且已历练多时,对此旨意,前朝后宫也都敬服。

弘历继位后,改年号为“乾隆”,大赦天下,尊嫡母纯元皇后为母后皇太后,我为圣母皇太后,其余没下不提。

成为太后的日子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不用再帮皇上处理朝政,后宫诸事也有富察皇后打点,其余的事都一样。

我照旧与眉姐姐、陵容逗儿为乐,敬贵太妃和欣太嫔不时来与我们做伴,淳儿还是喜欢拉着明雅温宜放风筝。

苏培盛和槿汐终于还是走到了一块儿,只是如今苏培盛无需再在宫里伺候,槿汐本可以出宫去享福,可她放心不下我,便还是在我身边伺候。

而就在先帝驾崩后次日,翊坤宫传来消息,说是华妃娘娘殁了,太医查验后来禀报,是鹤顶红。

我闻之默默良久,携槿汐往翊坤宫而去。

只见年世兰身着玫红宫装,妆容精致,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我心中难过,亦明白她的意思,便找到弘历,让他将年世兰同先帝一同葬入清泰陵。

端贵太妃对此无甚反应,可她的素来平静悠远的眼神却分明有了波澜。

她究竟如何想的,我不知道,但自年世兰死后,她也大病一场,寻常不再外出了。

又是一年春日。

我见窗外风和日丽,便主动提出去御花园走走。

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风却微凉,槿汐怕我冷,给我披上了一件斗篷。

我屏退众人,独自一人走到绛雪轩旁,坐上那张有了风雨痕迹的秋千,举起手里的蓝田玉萧,放在嘴边,吹起了那首《杏花天影》。

“丙午之冬,发沔口。

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

北望惟楚,风日清淑,小舟挂席,容与波上。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与少驻。

金陵路、莺吟燕舞。

算潮水、知人最苦。

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与移舟,向甚处?”

吹着吹着,我突然好想知道,如果他还在,他能否听出我今日吹奏时的所思所想?

他能吗?

他能吧。

毕竟他曾两度听出我的箫声所含之意。

思及此,箫声渐渐因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

鼻尖隐然有杏花香气,花瓣飘落,泪眼朦胧中,我好似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常在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怔愣许久,几要沉溺在幻象中,却还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笑两声,而后起身离去,再不回头。

身后的秋千还在晃荡着,杏花仍旧纷纷落下。

乱红飞过秋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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