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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同坐,影同嬉

李悦然用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典故,楚寂空就是想装傻也不能了,还未待他回应,李悦然就又接着说道:“寂空哥,这句诗的意思你若不知道,那我就再问你一句,你可知道‘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的下一句是什么?”

  楚寂空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上一句,听到这里,当下便答道:“这句是整首诗的结尾,如何还有下一句?”

  李悦然连喝了两杯酒,此刻已经有些醺醺然了,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下一句是,疏风朗月下,醉眼看良人。”她说完就将酒杯斟满,眼看又要一饮而尽,楚寂空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了?你不是总说我不爱读书吗?这句诗作的可还好?”烛光下的少女笑靥如花,带着几分醉态更添娇俏。

  “悦然,”楚寂空正色道,“一直以来......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实非良人,我这个病我自己清楚,是好不了的,能不能活过弱冠之年都是未知,此生能得你和阿轩两位如家人一般的朋友,就已是幸事,倘若你为此耽误了终身,那我就真的百身莫赎了。”

  “这天下之大,定有很多咱们不知道的名人异士,一定治得好的,我不许你这么说!”李悦然情绪激动起来,“你说你并非良人,当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病痛缠身么?你书房的那副出征图怎么不见了?”

  “我......”楚寂空本就不胜酒力,再加上突然被戳破心事,还未说出什么,就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头晕目眩起来。

  “寂空哥,”李悦然见状赶忙扶了楚寂空一把,当下懊悔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楚寂空平复了半晌,平日就不见红润的脸庞此时更加苍白,“你,”楚寂空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是何时知道的,阿轩他......”

  “文轩哥不知道,”李悦然知道楚寂空的顾虑在哪,“文轩哥每天只知道研究兵法,舞刀弄枪的,没有那么细心,我......我先前也只是猜测,从小到大,你看他的眼神就与看旁人不同,他的事你也从来都有求必应的,直到今天听说他有了意中人之后你的种种反应,我才确定了。”

  “没关系,”楚寂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只不过,我自知这是没什么结果的,不想他知道,免得他为此烦心,以后也不知该怎么相处了。”

  李悦然心里酸楚,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怎么藏得住呢?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一定特别不好,所以才带了酒在门口等你,这些年,你太苦了,太苦了......”李悦然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竟小声啜泣了起来。

  楚寂空看着眼前的女孩为心疼自己而哭泣,叹道:“你我都是痴儿,没什么苦不苦的,好了,别哭了,小姑娘笑起来才漂亮,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说罢,楚寂空便去叫下人备车了。

  李悦然这次没有耍赖,沉默的擦干眼泪,跟着楚寂空出去了。

  烟花醉里,青鸢久等浸月未归,决定自己去找秦离,打开门刚巧碰见秦离站在门口正欲敲门。

  “离姐,”青鸢行了一礼,“浸月这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正要过去找您。”

  “是我让她去帮木槿招呼客人了,我正好过来找你说说话。”秦离说着就进了屋,坐在了桌子旁。

  青鸢不知秦离这唱的是哪一出,只好关了房门,过来给秦离倒了一杯茶,然后在对面坐下等秦离的下文。

  “弹了那么久的琴,王爷刚走,你就差浸月去找我,让我为你安排其他客人,看来你精力很旺盛啊。”秦离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青鸢,“眼下我就是你的客人,赏银也一分不少的给你,咱们聊聊,如何?”

  青鸢闻言只能见招拆招道:“我只是想为离姐多赚些钱,离姐有什么话,吩咐便是,何须说什么赏银呢,只是,会不会怠慢了客人?”

  秦离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越是难以得到的就越想得到,那些男人哪个不是这样,我的花魁娘子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见,时间久了,这花魁也就不值钱咯。”

  听到秦离直白的把自己比作挣钱的工具,青鸢心里是不痛快的,但她没有表露,状似乖巧的回了一句:“离姐说的是。”

  饶是如此,秦离也听出了青鸢的不满,不过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句:“你可会跳舞?”

  青鸢摇了摇头,答道:“不曾学过。”

  “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如何能会这供人取乐的玩意,明日你去跟红药学一段,她是咱们这里舞跳的最好的姑娘,纵然你琴音绝妙,但花魁大赛上只弹琴可是不行,多一项长处,赢得就更体面一些。”秦离话中是满满的自信,仿佛青鸢已经夺魁了一般。

  青鸢神色犹豫,“我跟红药姐并不熟悉,冒然去请教......”

  “无妨,我说的话她自然会听,”秦离打量着青鸢的神情,像是看透了她一般,“你是担心红药因为你抢了她的花魁之位而刁难你吧?”

  青鸢暗自惊叹秦离这看透人心的本领,点了点头。

  “红药那丫头,你跟她接触几次就知道了,若之前的花魁是别人,你就要小心会不会被暗害了,偏偏是红药,恐怕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秦离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兀自笑出了声。

  青鸢不解,但也没再发问,倒是想起一直还没搞懂花魁大赛是怎样一个流程,当下正好可以跟秦离了解一下。

  “花魁大赛是我发起的,所以这条街上的青楼如果想推选姑娘来参加,就要给我一笔报名用的银子,来观看花魁大赛的,交一份银子就可以获得选择花魁的资格,观看的过程中,如若喜欢哪位姑娘就拿出银子来支持她,最后获得银子最多的姑娘就可以当选花魁,而我作为发起赛事的人,无论谁获胜,我都抽五成收益。”

秦离说起自己的主意时嘴角都挂着得意的笑,仿佛已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了一样。

  青鸢听完心道:这不就是明着要银子吗?真的会有人参加么......

  似是又看透了青鸢所想,秦离接着道:“整条街的青楼都派了姑娘来参赛,现在你风头正盛,如果能在大赛上赢了你,那报名的银子不是分分钟就赚回来了吗?”

  青鸢此刻不得不佩服秦离经商的头脑和算计人心的本事,她想起自己的爹娘在世时也都是如此精明能干,才有了那么殷实的家业,想到这里,她更觉得自己要好好谋划将来,要报仇,更要重振家业。

  “离姐放心,现在我就去找红药姐练舞,届时定会夺得魁首。”青鸢说着就站起身来,似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哎等会,”这些日子秦离冷眼瞧着,青鸢看似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变得精于世故,其实还是有着天真单纯的本性,“明日再去吧,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休息,银子我放在这里了,你拿着叫浸月去买些安神的药吧,听那丫头说你晚上总是睡不好觉。”说罢还没等青鸢回话,她就起身走了。

  青鸢看着桌上的银子,第一次对秦离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她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却意外的让她觉得温暖,也让她有了难得的一夜安眠。

  坐在往将军府去的轿子上,沈敬渊准备了满腹的牢骚,打算待会见到顾文轩要好好说一说。

  落了轿,他来到前厅等候顾文轩,不过片刻,顾文轩就从里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卷。

  沈敬渊道:“如果你说把我从烟花醉叫出来,就是为了欣赏字画,本王可是要翻脸的。”

  顾文轩禀退了左右,“我哪敢因为一点小事耽误王爷跟姑娘喝酒聊天的大事,是阿空把画画好了,这不赶紧叫你来看看,也好一起帮我寻她。”

  沈敬渊一听是有关那女子的事,好奇心大起,一时也忘记了发牢骚,叫顾文轩赶紧把画打开给他瞧瞧。

  待顾文轩将画卷平铺在桌子上时,一向侃侃而谈的沈敬渊竟一时间噤声了,那画中的女子坐在轿子上,玉手随意地将轿帘掀开,那眉眼那神态,不是青鸢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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