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瑶看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忽然只见,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耳边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尖鸣。
等四人醒来,发现他们正站在一间积满灰尘的破屋里。墙角结着厚厚的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刚才那片玫瑰园、那座村子,连同那些血腥的画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前方的木椅上,坐着一个裹在黑袍里的女人。宽大的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她的脸,连指尖都藏在长袖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暴露在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醒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刚才的‘戏’,看得还满意?”
四人面面相觑。
黑袍女人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这场戏不好看吗?”
她缓缓抬手,宽大的袖口滑落一点,露出手腕上一道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她的手一点点抚摸在腿上的一张叠得整齐的褐色物体上,形状像一件褐色衣服,又像一本老旧泛黄的书。
破旧的窗户透进一缕微光,照在她黑袍的褶皱上。
四人依旧没有说话,刚才那些历历在目的画面,此刻仍然带着一针寒意。
水清瑶咽了咽口水,道:“你倒地想做什么?”
黑袍女人笑了笑,小声在蛛网密布的屋子里荡开,她指着云祁和卓越一:“这两个小哥哥,留下一个给我当哥哥,剩下的人我放你们走,怎么样?”
云祁攥着拳头,站到卓越一身前,咬着牙道:“不怎么样!”
“敬酒不吃吃罚酒。”女人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漆黑的藤蔓带着尖刺猛地窜出,像毒蛇般缠向四人。
“小心!”水清瑶低喝一声,手腕轻抖,腰间系着的白绫突然无风自动,化作一道流光缠上最前面的藤蔓。白绫泛着柔和的白光,触到藤蔓的瞬间,竟逼得那些黑雾簌簌后退,尖刺也蔫了几分。
卓越一早已拔剑出鞘,剑身映着窗缝透进的微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咔嚓”一声斩断缠向云祁的藤蔓。断裂的藤蔓截面冒出黑烟,落地后很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不知死活的东西。”黑袍女人冷笑,双臂一扬,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向两人涌来,有的顺着墙壁攀爬,有的贴着地面游走,甚至从屋顶的破洞垂落,将两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水清瑶和卓越一对视一眼,足尖轻点,踩着藤蔓的间隙跃起,白绫在她手中灵活如活物,白光所过之处,藤蔓纷纷避让。卓越一则仗着剑快,在藤蔓的缝隙中穿梭,剑尖始终瞄准藤蔓的根部,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起一串黑烟。
“缠!”黑袍女人突然低喝,所有藤蔓猛地收紧,向内收拢。水清瑶的白绫被数根藤蔓死死缠住,白光渐渐黯淡,卓越一的剑也被两根粗壮的藤蔓卷住,进退不得。
“清瑶!”卓越一突然对云祁使了个眼色,左手猛地拍向剑身,一股灵力注入,剑尖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逼得藤蔓微微一松。女孩趁机抽回一只手,白绫末端的玉佩上一按,白绫突然暴涨数尺,绕过藤蔓的缝隙,直直朝女人门面袭来。
女人显然没料到这两人这么难缠,仓促间侧身躲避,却被白绫的边缘勾住了黑袍的帽檐。卓越一抓住机会,拔剑斩断缠剑的藤蔓,借力向前一冲,剑刃带着破风之声削向女人的衣袖。
可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那被勾住的黑袍突然“刺啦”一声裂开,连同女人肩上的衣料一起被白绫带落。
这一下,众人都愣住了。
女人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旧疤层层叠叠,没有一处完好。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泛着黑紫,有的则像是被钝器反复切割,皮肉外翻,最可怖的是,所有伤口都在缓缓冒着黑雾,像是永远不会愈合的溃烂。那些伤有横的,有竖的,有浅的。有深的。
黑袍女人浑身猛地一颤,那些原本狂躁的藤蔓突然停滞了一瞬。她下意识地抬手去遮,可发现就算遮住了也无济于事,她的眼神明亮,可却充满了怨毒,她肆无忌惮大笑起来。
“好看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又像是狞笑。话音刚落,那些停滞的藤蔓突然爆发出更疯狂的气势,尖刺上甚至渗出了暗红的汁液,朝着四人猛扑过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