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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神兵小将归墟

【父亲手中握着不复的骄傲,儿子背负荣耀不再归还。——城主末笔】

数十年后,已经苍老到鬓角雪白的西门孝坐在王城内曾经属于他父亲的座位上,遥遥眺望着窗外天际的那一抹金黄,似终于完成了什么,将一个崭新的厚重笔记交给刚刚接任王位的儿子,在那本笔记的下面,还有一本已经泛黄的手稿,还有一本被翻阅得已经失色的老书。

他告诉儿子,说:“我的故事已经写完,接下来,该由你写下属于你的故事了。”

数日后,喧嚣的行军声将沉溺赌坊数日的西门孝从昏睡中唤醒,迷茫地登上城楼,看到多日不见的司空崇、大病初愈的慕容娇、面容紧绷的慕容莎,还有同样神情复杂的东方铁心、南宫问天、北冥雪、神雒,以及还没来得及见到的诸多圣城银甲士兵,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楼下,那里站立着阵容整齐、数以万计的金甲兵戈,阵前,一位白发满头的老人身披王袍重甲,手持玄武举盾,高坐在龙蜥之上,面容苍老,却只有精神抖擞。

西门孝猛地一愣,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父亲:西门豪,西域真正的王者,新月之地的雄狮。

“父.......”异乡逢亲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将老人的称呼吐出,西门孝已看见天边突然喧嚣的黄沙飓风,这是不应该的,微风环绕的圣城绝不应该有如此庞大的飓风才是。

大地逐渐开始微微震动,低沉的怒吼自天边弥漫,试图将整个圣城笼罩在那未知的恐惧中。

父亲显然是看到他了,可令西门孝诧异的是,父亲只是微微点头示意,随后转过身去,面向军士、面向彷徨。

父亲到底要做什么?这几乎是西门城一半的军队。

在逐渐升温的烈阳下开始刺眼的闪光几乎将圣城的墙壁全部包围,如同簇拥白银的黄金。兽骨号角吹响缓慢激昂的曲调,数万军队整齐划一地转身、立定,就连队伍中一只又一只龙蜥都与士卒们的步伐如出一辙,他们的脚步如同擂起的战鼓,期待着战斗,有那么一瞬,甚至将天边逐渐靠近的黑影的威威压彻底遏制。

暴风雨前永远是宁静的,却也是极度压抑的,压抑到寂静,压抑到令人窒息。

近一刻钟后,它们终于来了。

目光尽处,摩肩接踵的巨大魔兽犹如一片厚重宽大的墨毯,染黑大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准确来说它们都是五颜六色的,可即使是最明亮的白色,亦在皮肤骨甲上生出一层厚厚的黑雾,如同天空之下无数次笼罩大地的沉闷乌云。 尚未彻底面对,那股从庞大壮硕的身躯中无形生出的浓郁气势,已经足以令所有人感到窒息。

低沉刺耳的兽鸣逐渐清晰,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古语,却能令被它们压境的所有生命清晰体会到话语的内容。

它们在咆哮、嚎哭、愤怒、悲鸣,一言一语都在嘶吼着杀戮。

西门豪一声令下:“全军预备,准备迎敌!”

他低沉的嗓音陡然响起,居然盖过了迎面扑来的轰鸣声,令将士和城内每一个人心头莫名轻松。

西门豪微微眯起双眼,盯着越来越近的魔兽群,甚至已经渐渐能看清这些魔兽闪烁寒光的利齿尖牙,还有自天边涌出似乎无边无际的数量,那一张张咬牙切齿的狰狞脸孔,即使是他,也不禁心头一紧。

深深的吸口气,西门豪高高举起左臂:“全军,列阵!”

“现在,听我命令!以军团为单位,长矛手在前,盾牌手辅佐,觉醒者随后,斩马刀其次,龙蜥骑兵穿插排列,所有弓箭手退到最后!不得喧哗,不得逃窜,违令者,杀无赦!”

号角手有规律地吹出规定的曲调,传达王的命令,嘹亮的号角声即使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依然数次回荡,不过数十息,七个军团已经调度完毕。

“预备!”

位于长矛手、盾牌手、觉醒者、斩马刀以及龙骑兵之后的弓弩手,拉开弩弦,将一支支弩箭三十度角斜指前方,动作整齐划一。

这就是连续高强度训练带来的效果,哪怕每一个士兵的心里都极其忐忑,充满畏惧,可动作依然精确熟练。

魔兽群停了下来,与已经调度完毕的军团短暂对视着,伴随着西门豪引弓射落天狼的箭矢精准刺入头颅击倒第一只魔兽开始,冲破天机的嘶吼声中,魔兽开始向圣城发起了冲锋。

从沙丘上奔驰而下,接着地势将巨大的身躯在极短的时间内提速至极限,兽蹄将黄沙踏得飞溅,雨点一般密集的蹄声响成一片,宛如天边滚滚的雷鸣,这个天地都为之震撼。

一股悲壮的崇拜自每城墙上每一个人心头升起,城内骚动不安隐隐有崩溃迹象的人子们,听着紧闭城门的城墙外逐渐激昂的号角声,渐渐安静下来。

“我们就这样看着吗?”慕容莎仰头,如琥珀般闪耀的眼眸将双眸紧蹙的父亲映入瞳中,“这是我们的故乡,我们的城池,我们的国家。”

父亲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凝视那只黄金军队前赴后继地冲向死亡,只为渺茫的胜利。

”这就是他们横行西域的依仗。“不知何时,那早已见过的名为牛郎的男子已经攀上城墙,”高傲、自信、有序,不惧死亡。“

神雒冷目间已抚上腰间长剑,却被西门孝伸手拦下,“你有那力气还不如朝下面的魔兽使去。”话毕,西门孝抬起眼眸,将那矗立在司空崇身后的黑影拥入眼底,没了迷茫再生坚毅,“所以,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

牛郎傲慢地抽刀,刀尖从西门孝额头飘过,削落两三碎发,最后遥指阵中酣畅厮杀的西门豪:“我的目的很单纯。要告诉那个老家伙,来自平民的力量。”

夜晚,伤亡惨重的战场迎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

雨,没错,下雨了。这片从来不会被温柔眷顾的荒漠竟然在血肉模糊的战场降下了千年难遇的磅礴大雨。

昨夜观星的司星官告诉神雒今日有雨,他只是嗤笑而过。太荒谬了,这里会下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过,虽不太情愿在身上绑作些束缚身手之物,不过神雒还是带了把泼墨提字油纸伞,哦对了,这是长兄送的。

在那个风华绝代倾尽一国的青年魂归高天后,这算是神哲难得的遗物了。

定制的时候,深知神雒脾性的神哲特地让师傅做得大了些、结实了些,用料何其奢华坚固,只期盼未来等神雒有一日上了战场,至少能用过一次对峙的泥泞。

伞很大,大到伞面遮住了身侧风雨,伞下,神雒左右还有几分距离,再站两人也毫无问题。

甘霖可以带着生命将起的希望,也可带着点淡淡的忧郁,亦可带着些能让人静下来安静观赏的魅力——还有很多。

神雒想起了天启城,想起了那座声色内敛却无人敢犯的府邸。

雨中的某一处歇脚躲雨之地,是有着别样的吸引与魔力。一片屋檐、一把雨伞下,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停留的空间,伴着哗哗啦啦的雨声,便是能勾起记忆最深处珍藏宝藏的风铃,让人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到过去,去听那照旧清脆悦耳的欢歌笑语,纵然坐在略有愁闷黯淡的雨天,也是怡然自得。

孤身站在被瓢泼大雨刮得彻亮的瞭望塔顶,神雒一手微微颤抖地握住伞柄,一手紧紧捏住腰间长剑,随时准备出鞘饮血,转瞬,掌心已隔着新生的老茧,随着逐渐松懈开的眉头,温柔地来回抚摸过几块城墙上湿润的砖,如同抚摸自己日夜思念的爱人。

原来这就是战争。

这是战争,不是决斗,战争从来就不公平,更不会有决斗中那般,什么投降就不会再受到攻击受到伤害那般荒谬的规则,所谓战争,无非刀剑碰撞血肉厮杀、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地方。更何况,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来自大地深处原初的愤怒。

原来这就是神荼一直面对的东西,原来,这就是葬送了神家无数先辈的东西。

“觉得这副惨剧如何?”

无力的声音从身后的楼梯上传出,愈来愈近,神雒回头,看见同样疲惫的司空崇走近,“战死士兵的尸骨已经收敛,西域王带来的军队和他一起驻扎在临时搭建的兵营里,西门孝和他的父亲在一起,南宫问天和东方铁心今日出力不少,早早地睡下了,北冥雪正在和牛郎还有灵儿莎儿不知讨价还价地商量着什么。总之,今天的战斗总算是过去了。”

“夙思侯神雒,参加燕王。”

眉目微微挑起,司空崇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年青人提起了兴趣:“你这称呼倒是有意思。即使到如今,也管我叫燕王的人可寥寥无几,更何况在封王之后还自称侯爵,神家小子,你这算不算逾越?”

躬身行礼,神雒带着少年人应有的张狂、骄傲,只是这些,都被缠扰在青舟上空的阴霾层层掩盖,没有了该有的自重:“无论燕王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只要陛下没有通告天下取缔您的爵位,小辈就自当唤一声燕王。至于夙思城洛王——小辈自认为德不配位,不配受封。细细想过,还是这一个侯叫得问心无愧。”

“你倒是和你父亲一样,油嘴滑舌地很。”

低沉压抑地传出几声笑意,司空崇随神雒的目光,一同眺望起刚刚陷入沉寂的天际,声音悠远,似想起了什么早已被埋葬在故往过去的辛密:“武灼那老头子,这次给他们下的命令大概是到达圣城探查一二,给你的命令估计大同小异。有没有兴趣猜猜,那个在病榻上如同一座摇摇欲坠的高楼的武灼,究竟想做些什么?他总不可能只是想看到西域出现一番如此惨状,给他当做死前的庆祝吧。”

晶莹雨滴自绵延乌云浩渺夜空结伴落下似不会断绝,白银同黄金一柄裹杂肮脏血肉如同秋絮层层套叠在大地之上,任由雨滴划过破碎断口淌入大地,敲击沙砾悠悠作响若久远的哼唱,企图在地平线那头若隐若现的巨兽轻鼾终结前,洗净沙漠上每一寸鲜血。

一老一小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凝聚在城下十数里内如同人间炼狱的景色,或怀缅,或敬畏。

只感觉有什么在不停地冲撞着胸口,一股巨大的压强内外合一,挤压着喉口张开,企图从嘴里吐出什么。神雒微微启唇半响,心中万千话语却只能作寥寥几字:“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大抵神雒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醒悟过来时,只得连忙遮住嘴唇,又与司空崇戏谑的眼神对撞在一起:“当然。无论是西门豪带来的军队,还是我司空崇下令出战的士兵,都是真真正正为应对这等巨兽训练的。嗯......当然,我圣城的子民们终究还是准备得仓促了些,没有西门豪那家伙带来的魔鬼们那么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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