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有所思

“没有？”钟母愧疚的笑了声，道，“你世叔母想要怀清开开心心的长大，我却不知他在太傅府上的日子过得苦，叫他打小养成了个对谁都疏离的性子；她想要怀清过得平平安安就好，但他现在却在凶险的战场上。”

钟母放开钟玉渌的手，坐直身子认真的对他说：“上阵父子兵，那北塞第一个要去的，本该是你。这是我们家，是你，亏欠他的。”

“是。”钟玉渌收起玩笑的样子，深呼吸一个来回，“娘，等我去把他接回来。”

“什么？”钟母不知道她儿子怎么就想到了这一出，她今日收到苏怀清的信，又见衣服都做好了，碰上这秋风萧瑟的季节，不由多想了些。说了这么些，却也没有要儿子去战场上把将军掳回家的意思。“你别给我瞎整事，怀清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去了，你还想当掳人的土匪不成？你……”

钟玉渌知道她理解错了意思，房内原本的伤感顿时散了不少，笑说：“不是当土匪掳人，我之后应该会跑一趟北塞，我的意思是，我去找他，等打退了羲和，我们一起回来。”

“你……”钟母有疑问在口，最后却什么也没问，只说：“你们小伙子，多出去闯练闯练也好。”

钟玉渌逮着机会就卖委屈：“娘，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刚可是巴不得把怀清娇养在府上一辈子的。”

“你个小崽子”钟母拿手戳起钟玉渌的额头，正要教育教育他，又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突然轻笑出声来，“话说当初怀清才三四岁大的时候，你叔母带他来家里玩，我一眼看过去，还真当他是个小姑娘，还同他娘玩笑说，要不给你俩定个娃娃亲吧？”

“那多好。”钟玉渌小声嘀咕。

“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钟玉渌摆头笑道，“娘说的对。”

“听到了我在说什么吗就我说的对了。”

“听到了听到了，我以后一定会跟怀清传达：你想他当你儿媳妇。”

“嘿，你个小兔崽子。”钟母撸袖子做打人状，“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才屁大点，就知道欺负怀清了。”

“什么？”就算他记事早，也记不得两三岁时做的事了，他这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奇怪。画本子上的青梅竹马不是打小就出生起就带着彼此亲近的属性吗？“不会吧，我肯定就是想和他亲近亲近。”

“噗，你还知道你那时候在想什么？”钟母笑得越来越开，“才学会走路，就往人家身上撞，整得人家摔得脏兮兮的。自己去玩水不够，还把水往人家身上泼，抓了吃的的手，尽往人家身上擦……还有不少这样的事，你呀，就是仗着人家脾气好，又打不过你这个小霸王，可劲的欺负他。”

“我小时候……这么混的吗？”这是要判无妻的呀！

“你也知道”钟母白他一眼，“人家怀清本就是早产生的，打小就被你叔母养得娇贵着呢。我当时真怕你把人磕着伤着整病了，就差直说要你叔母别带怀清来了。偏你叔母又说怀清喜欢来这玩，害得我整日提心吊胆的。”得亏后来还是会照顾人的，钟母在心里补充，懂点事了就知道护着他，连她这个当娘的有时都有点羡慕。

钟玉渌对苏怀清的初印象是在苏家祠堂里撞上的小苏怀清，听到这些，虽有点小不好意思，但又很想能多听到一点，“那我还干过什么混蛋事？”

“你还想干什么混蛋事？”钟母说着起身，“行了，我先回去了，你忙你自己的事去。”

钟玉渌站直颔首送道：“嗯。”

*

北塞

“呜呼，瞧瞧今天那些蛮子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的，真他娘的舒坦。”

“就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往大楚跑。”

“还是苏将军指挥得好，咱们才能这么快就打完了这场仗。”

“对对对，我当时跟在将军身后，将军那英勇劲，大杀四方，杀得对方都不敢近身。”

寒风挡不住将士们的喜悦，士卒们围着火堆兴奋地讨论着，为今日打的胜仗略作庆贺。主帐内的两人却没有过多的兴奋。

都说一起上过战场的就是兄弟，胜战后难得的休息，苏怀清和楚逸如同老友一般坐在火盆旁，不时聊上两句。

“我们还有两个月的粮草。”楚逸提到。

“不用急。”苏怀清看向京都的方向，像是要越过万重山同那人说些什么，“会及时送来的。”

苏怀清说得自信，也让人觉得这事没什么可担心的，楚逸嘴角勾起，道：“言之有理，这又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