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人偶排骨（十八）

“诶，这几天没看见孙睿家的那口子。”一个穿着碎花上衣的妇人问道。

“是吗？老李家的，你家离孙睿家近，你可听见什么动静？”

被叫老李家的那个妇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四处瞧了瞧，低声说道，“说起来才怪呢。前些日子，这俩人是天天在家里吵，这几日却没了动静，就像是这家人都搬走了一样。”

“才不可能搬走呢，昨夜我家那口子还说，孙睿家灯都亮着的。他李婶，你别吓唬人。”

“周嫂，我不是吓唬人。是真的，我这都有个五六天没听见动静了，也不见孙睿他媳妇和儿子。”

“是不是两口子吵架，孙睿他媳妇气得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不至于吧，谁家两口子之间还不吵个架了，咋还能说回娘家就回娘家了。”

“不过，这孙睿不是一向很疼他媳妇吗？从来没听说过两人有红过脸的时候啊。他李婶，你还听见啥了？”周家媳妇这菜也不摘了，就那么看着李家媳妇。

“我想想哈，”李家媳妇也把手里的菜放到盆里，“哦对，我想起来了，大概得有个十天前吧，他俩开始吵架。最开始声音倒也不大，像是孙睿在训孩子，说什么赔钱货，养不熟的之类的。”

“赔钱货？他家不是个儿子吗？咋还有人这么骂自己儿子啊。”

“谁知道呢？后来越骂越难听，他媳妇应该是听不下去了，护着孩子。俩人就吵了起来，吵得还挺凶。孙睿就骂，说什么自己花钱养别人什么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李婶，你是不是听错了。”

“嗐，我也不知道。虽说离得近，但是到底我不是住在他家不是？”

一众妇人又开始说说笑笑，岔开了话题。

茶摊这边，严浩翔和贺峻霖都没有说话，默契地起身离去。

回到三法司，贺峻霖把他们刚刚听到的孙睿夫妇二人吵架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给其他五个人听。

“那这么看，孙睿和自己媳妇吵架，然后过失杀人，或者盛怒之下杀了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马嘉祺又开始有规律的敲着桌子，脑袋里试图捋顺现在掌握的所有线索。

“可是邻居还说，孙睿娘子可能是吵架之后，很是生气，带着儿子回娘家了呢。”贺峻霖补充道。

“也不无道理，”马嘉祺顺嘴接上了话，“等会，儿子？”马嘉祺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看向了张真源。

“对啊，儿子。听街坊邻居的意思，孙睿和他娘子育有一子，应该是十岁上下的年纪。”

“可是张哥刚验尸完毕，说是有两具尸骨。”宋亚轩也发现了不对劲。

“什么，两具？这孙睿不至于丧心病狂地把妻儿都杀了吧？”严浩翔“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孙睿是不是凶手，这不仅仅是我们现在要想的唯一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出现在，小张张刚刚验的两具都是女尸，可你们说孙睿家的是个儿子。那如果，大的女尸是孙睿妻子，那小一点的呢？又是谁的？这一个死者身份我们现在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有，如果孙睿对自己妻子下了杀手，这几天邻居又都没有看见他儿子，那他儿子去哪儿了呢？孙睿去找鲍亮，说自己生意做不下去了，是因为自己杀了人要逃跑还是惹了仇家？如果是杀人要跑，为什么这几天还住在家里？”丁程鑫越想越觉得复杂，眉头也是皱得越来越近。

一双冰凉的手突然出现在丁程鑫额头上，把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丁程鑫抬头一看，是刚刚睡醒的刘耀文。

“耀文，起来了？”丁程鑫看见刚睡醒还有点懵懵的刘耀文，突然想起了刘耀文小的时候，和现在这个表情一模一样，可爱得紧。

“嗯，丁哥，总皱眉头不好呦。”刘耀文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展平丁程鑫紧皱的眉头。

丁程鑫还没来得及感动弟弟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就听见刘耀文下一句话，“总皱眉头老得快，就像皇上身边的李飞公公那样，太丑了哟。”

气得丁程鑫本来打算摸摸刘耀文脑袋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使劲对着刘耀文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言归正传。

“马哥，会不会张哥验错了呢？那其实是一具男童的尸体。小孩子，还没有发育完全，从骨骼上来讲，真的很相像吧？”贺峻霖觉得，如果尸体就是孙睿的儿子的话，那问题就解决了很多。

“贺峻霖，你吃饭吃进香菜，你张哥我验尸都不会验错。”张真源也休息好，来到了宜思堂。

一阵沉默之后，马嘉祺出声打破了僵局。“这样，我们兵分三路。耀文和浩翔去查孙睿一家情况，包括人际关系，有无仇家，最近为何关店不做，他们夫妻二人究竟为何吵架。我和亚轩去一趟学堂，看看孩子在消失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丁儿你带着真源和贺儿，再去一次东九街，直接去孙睿家里。”

“好。”

“那具女童尸体身份怎么办？我们还没确定。”丁程鑫问马嘉祺。

“眼下我们对这个毫无方向，只能暂时先放一放。若是孙睿那边有突破，或许也能帮助我们确定死者身份。”马嘉祺不是不想再分一队去调查，但是实在是人手有限。而且，张真源刚刚也判断，二人应该是死于一人手中，所以马嘉祺觉得，只要能够确定孙睿和本案逃脱不了干系，那就不愁女童的身份确定不了。

“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