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西域毒花（四）

“王爷起得这么早？”

昨夜商讨案情至深夜，马嘉祺便着人收拾了这思诫阁的房间，六人在此睡下。

丁程鑫本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马嘉祺早已更衣洗漱完毕，坐在廊下听那缠绵雨声。

“丁哥，都说了，也没有外人，大家兄弟相称即可。更何况你我二人交情。”

“好，狗蛋儿祺。”

这一句话，差点儿让马嘉祺把嘴里的茶喷了出去。回头瞪了丁程鑫一眼，刚想和他辩上几句，就瞅见丁程鑫无辜的眼神，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没办法，马嘉祺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过一会儿也该喊他们几个起床了，今日我们的任务也是紧得很。”马嘉祺岔开了这个不太友好的话题。

三法司

验尸房

“小张张，怎么样？”马嘉祺看张真源一脸严肃，忍不住问到。

“马哥，很奇怪。这两具尸体，均无外伤，应该属于自然死亡。可是它们是在清水河里被发现的，如果是自杀，那应该至少会有溺水的表现，可现在看来并非溺水而亡。若自然老去，也不应该在河中被人发现，那就有可能是他杀，可是……”

“可是，既然是他杀，看起来这又是自然死亡，两相矛盾。”

“正是这样。”

“那你想怎么做？”

“马哥，我可能需要剖尸，还得麻烦你写个审批书。毕竟按照我朝律法，若无家属同意，需得主事人批文，方才得以剖尸。”

“这个好说。我这就去写。”

凝香阁

“呦，二位爷想买点儿什么？是给家中夫人买还是给姊妹，还是……”店小二看着进门二人衣着不凡皆为上品，便心想着自己可以接手一笔大单子，这个月家中开销应该是不愁了。

先进来的那位爷眯了眯狐狸眼，笑着说，“小哥，我们先随便看看。你能否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些熏香都有什么用处？我兄弟二人也好看看情况，学习学习。”

“二位爷请看，这边是安神助眠的，若是有个什么头痛或者时常有梦魇，薰了这香，包您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啊，跟没事儿人一样，精神着呢。”

“你这小厮净满嘴胡话，一款熏香怎可能有如此功效。”另一位一看就是家中的小少爷，眼神干净，浑身有着年少时期的小冲动劲。

“爷，我可不是瞎说，这来来往往买我家香料的人多的是，更有许多达官贵族家眷是我们常客，您这不信就不信，但也不能抹黑我们呀。”

“嘿，你，小爷我怎么就……”

“耀文，不得无礼。”这来凝香阁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来调查的丁程鑫和刘耀文二人。“小哥，是我这弟弟鲁莽了，我代他说个不是。”

“呦呦呦，爷，这我可不敢当啊不敢当。”

“还劳烦小哥接着给我们介绍介绍。”

“我说丁哥，你这拉着我听这小厮介绍这些香料干嘛呀。马哥不是说让咱调查这铺子有什么不对劲吗？”出了凝香阁的门，刘耀文就忍不住问丁程鑫。

“我们这不就是在调查吗？”

“嗯？我们查出了什么？”

“我们知道，这家香啊……”

“这家香怎么了，丁哥？”

“效果不错。”

说完，丁程鑫便笑着走开了，留下刘耀文一脸迷茫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 ，就听见他大喊一声，“丁哥！你又欺负小孩！”

“贺儿，咱为什么不进去呀？”

“这叫暗访。”

“可是暗访归暗访，我们趴人家房顶干嘛呀？这还是大白天的。”宋亚轩看了看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实在是搞不懂贺峻霖的脑回路。“而且，这趴房顶的活，不是刘耀文常做的吗，他俩究竟是谁带坏谁了，回去肯定得跟马哥丁哥汇报一下。”

“嗯？你后面嘀咕的什么？我实在没听清。不过，大隐隐于市你总知道吧。肯定不会有人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趴在他们屋顶。”贺峻霖刚信誓旦旦给宋亚轩保证完，就听见底下吼了一声：“是谁在上面！”

三法司

宜思堂

清晨的一阵细雨绵绵，洗净了空气中的嘈杂。堂前那两尊石狮子也在雨水冲刷下，眼睛变得额外明亮。堂下飞燕叽叽喳喳飞过，带过一阵旋风。堂上，门楣上书三个大字，宜思堂。是当今圣上亲笔提下的，意思是希望这群少年能在这里多多思考，根据证据说话，理清案件来龙去脉，断狱中大案，净天下污浊。

“今日我和耀文去了凝香阁，听店里小二介绍了他们铺中卖得好的一些熏香，也证实走失的官眷们都喜用他们家的香料。只是，今日求见掌柜的并未如愿。按照小二意思，他们掌柜的很少出现在店里。”

“我和亚轩在芳草集屋顶上趴了半天，里头小二吆喝什么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左不过也是和凝香阁小二一样，拿官眷们常来光顾做宣传，引得众人都深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等会，屋顶？”马嘉祺怀疑自己听到的不是真的，下意识看了一眼刘耀文。

“不是，马哥，这真不是我教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贺儿，你有事儿么？”刘耀文支撑不住来自马哥的“深情”凝视。

“和耀文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侧面打听的消息更准一点。”

马嘉祺和丁程鑫忍不住扶额。

“咳咳，我来说说我和马哥的发现吧。”张真源及时救了场，贺峻霖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经我查验，目前发现的两具尸体均未受外伤，但与它们被发现于河中怎么都有逻辑不通之处。我已经和马哥说过，希望能够批准我对其进行解剖。剖开尸体之后，发现死者内脏也未出现病变、重度，或者内脏破裂导致失血过多而亡的现象。而且，脏腑不仅没有病变，还健康得很。”

“健康得很？”

“对，准确的来说，不像是七十岁老妪该有的。”张真源很确信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地猜测。但是还需要贺儿帮我。”

“我？”意外被点到名字的贺峻霖有些茫然。

“对，贺儿，你能帮我根据它们的骨骼还原出这两位死者年轻时的样子吧？”

“这倒不难。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只是我这儿所剩陶土不多，耀文和亚轩再去帮我弄一些来吧。”

“好。”

许久之后，贺峻霖完成了两具尸体的还原，伸了伸懒腰，但是盯着桌子上还原出来的面容，忍不住惊呼一声，“张哥，你快来看看！”

“嗯，果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