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

江城晔猛然策马窜上一截，大刀贴着头领面前挥下。

头领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江城晔抓住机会探长手臂把他身前的燕三娘一下抱了过来。

头领恼羞成怒，见江城晔身形未稳，提刀就要刺处在江城晔持刀右手所能保护范围外的燕三娘。

江城晔来不及多想，左手揽住燕三娘向前侧身将她护在怀中，小腿用力夹紧马腹。

马儿吃痛奔跑更快，但他暴露于头领刀下的后背仍被划出一道长口子。

燕三娘感到身后之人身体一僵，刚想问他伤势如何却被打断:“三娘你怎么样?”

“城晔?”燕三娘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眶微热，轻声叫出他的名字，“我没事，你要小心。”

“好。靠紧我。”

马蹄声渐近，马车也越发霸道地靠近。江城晔揽住燕三娘的左手突然被她塞进一把小小的钥匙:“能否帮我把手上的打开?”

江城晔低头看向怀里的燕三娘，她虽形容憔悴但神色依然坚定。

江城晔目光扫过燕三娘鲜血斑斑的手腕，心痛地低声道:“忍忍。”将钥匙插进孔中扭了半圈，而后飞快地将之取下。

钩刺完全与血肉分离的瞬间燕三娘疼出一身冷汗，闷哼自她齿间极压抑地传出。

燕三娘忍痛蜷起双腿，接过江城晔手中的钥匙解下了脚踝上的束缚。鲜血失去了钩刺的阻碍一下子溢出伤口，流在她的衣裙上形成细长的血迹。

“拿命来!”头领暴怒的吼声炸雷般响起，明晃晃的大刀同时从后砍向二人脑袋。

江城晔俯身用身体护着燕三娘堪堪避开一击，但无法与头领对招仅能躲闪。

燕三娘望着右方灌木杂草丛生的陡坡和近在咫尺的马车，对江城晔道:“你把我放下去吧，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

江城晔手臂牢牢环住燕三娘，手指小心搭上她手腕诊脉:“别说傻话，你内力被封现在下马无异于送死。”

护卫催马来到二人身侧，江城晔换至左手拿刀格挡头领的进攻。头领无需驾马大刀在双手间变换着繁复的招式，压制着江城晔仅有勉强招架之力。

燕三娘头脑愈发沉重，倚在江城晔怀里昏昏欲睡，抓着他衣角的手也无力地松开垂在身前。察觉到燕三娘一下子完全脱力软软依附于揽住她的手臂上，江城晔一阵心惊，但迫于头领攻势太猛他无暇顾及其他。

“你跑不掉的，”马车将两匹马逼至小路边缘，头领得意地大笑几声，“明年今日就是你和她的忌日。离歌笑太过自负，这就是给他的教训!”

眼看大刀渐渐逼近江城晔面门，他忽然发力扫开架在他刀上的头领的刀，然后在马后腿上轻划一下。

剧痛使马长嘶着向前狂奔，头领还未来得及出声催促，一柄细长的刀从后而来，飞速掠过他眼前直奔马车右前车轮。

刀身斜横从两辐条间穿过深深插入地面，疾驰的马车顿时失去平衡向右侧翻。

头领惊惶地转头，在掉下陡坡前他看见赶来的人正是柴胡。

巨响让本就受惊的马一路狂驰根本喝止不住，江城晔丢了大刀把昏厥过去的燕三娘死死护住。

不知跑了多远马体力消耗太大速度慢了下来，江城晔抚摸马鬃安抚着惊魂稍定的马，待它完全放松后才勒住缰绳抱着燕三娘下到山道泥泞的路面上。

柴胡很快追上二人，他翻身下马小跑至江城晔身边，看着双眼紧闭的燕三娘担忧地问道:“三娘怎么样了?”

江城晔扯下蒙面的黑布，嘴唇因失血而发白:“无性命之忧，但因高烧晕了过去，需好好休养。”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此时天已大亮，柴胡牵过从锦衣卫那借来的马道:“小江兄弟，你带着三娘骑这匹，我领你回醉生梦死，你的伤也要尽快叫小梅处理一下。”

“好。”江城晔收回放在燕三娘额头上探量体温的手，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