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

江城晔策马沿头领离开的方向一路狂奔，又顺着京郊山道上的车辙印终于追上几人。

此时已近破晓，朦胧的光亮中一切都显得虚无飘渺。

行在马车右侧靠近一个数丈深的陡坡的是头领，马车左前方则是另一名护卫引路。再往前走小路更窄，江城晔不再犹豫决定即刻动手救出燕三娘。

行在左边的护卫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忙扭头往回看，原是江城晔追了上来。

他诧异于这不知名的人竟挣脱了绳子，忙冲赶车的护卫摆摆手，那护卫便把车驾得越发靠近陡坡一边。

头领遥望江城晔身后并未看见其他人，低眉瞥向身前不省人事的燕三娘不屑一笑，伸手用力攥住她手臂，唤道:“醒醒。”

奔马的颠簸使得钩刺不断刺入血肉又稍稍退离出来，但锐利的钩刺有意排列成避开筋脉和大血管的分布，只点点血珠自燕三娘手腕和脚踝伤处不断滴落。头领用了十足的力气，燕三娘转醒蓦地蹙起眉。

“他是谁?”头领揪着燕三娘的头发往起拽，迫使她看清逐渐逼近之人后面对自己，“快说。”

燕三娘头昏脑涨之下根本辨认不出逆光中一袭黑衣的究竟是何人，倔强地咬紧牙关忍痛不答。

风声中响起刀剑凌厉破空的吟啸，头领眼底狠辣之色毕现，松开燕三娘轻声道:“不说也无妨，反正他今天必葬身此地。”

江城晔挥刀劈向头领身后，不料一直端坐的头领飞快地反身扯了燕三娘挡在身前。刀锋一偏却未收起，闪着寒光的利刃直取马腿。

头领没想到江城晔佯攻实则为了毁他坐骑，全无防备下只好眼睁睁看着马被斩断一腿。

凄厉的哀啸声中高头大马脊背一斜栽倒在地，在江城晔疾驰的身后滚下陡坡。

待灰尘散尽后却见头领挟了燕三娘和赶到这边的另一个护卫共乘一马，江城晔暗骂自己不够果决给了敌人时间，可也只能紧跟着伺机再出手。

跑在前方的护卫忽然慢下速度几乎与江城晔并行。

江城晔望见燕三娘在纷飞青丝遮盖下惨白的脸色一阵心慌，双眸对上她神采微黯的眼睛。

燕三娘眼神略带疑惑但更多的是焦急，江城晔听到她低声虚弱的喊话:“快走，他们会要你命的。”

就在他动容的片刻时间内，护卫已落至他身后些许距离，马车加快了速度往外偏移着，明显是想将他逼落陡坡。江城晔亦放缓速度，重新调整到他在有退路可退的后方的位置。

被夹在头领与护卫之间的燕三娘额头布满冷汗，方才她趁乱从头领怀中摸出了钥匙，现在手腕的伤口因动作过大又深了几分。

她手握着钥匙藏于宽袖下，看头领的表情还是没有察觉不禁松了口气。

燕三娘觉得对于手脚的疼痛已然麻木，此时手臂上未处理的刀伤却胀得厉害。她呼吸渐渐急促，紧紧握着钥匙侧伏在马背上。

头领接过护卫的刀侧着身子朝江城晔砍去，江城晔抬手格开，他手一翻转横刀扫向江城晔腹部，被江城晔弓身躲过。

坐于最前的护卫听马的鼻息趋于粗重，忙对头领说道:“头，速战速决!”

“不用你废话!”头领两击不中很是恼怒，吼道，“控制好速度!”

江城晔猛然策马窜上一截，大刀贴着头领面前挥下。头领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江城晔抓住机会探长手臂把他身前的燕三娘一下抱了过来。

头领恼羞成怒，见江城晔身形未稳，提刀就要刺处在江城晔持刀右手所能保护范围外的燕三娘。

江城晔来不及多想，左手揽住燕三娘向前侧身将她护在怀中，小腿用力夹紧马腹。马儿吃痛奔跑更快，但他暴露于头领刀下的后背仍被划出一道长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