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江宁风波（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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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的船在碧绿的湖水中荡漾，一直向秦淮河的最深处荡去，两岸的灯影原本灿若星河，倒影在湖水中，更显热闹。而越往深处走，水道越是狭窄，灯影也越少，最后两岸只是隔一小段距离有一只灯笼，像是驶进了什么荒僻处。

再往前，通过一道水闸，水闸再往前又忽然豁然开朗，灯火通明。水闸处有人登记了身份，在她做登记时，天空忽然飘起细雨来，金陵的雨是说下就下，将不远处的晚晴楼笼在烟雨蒙蒙中。

云燕终于到了晚晴楼的门口，她抖了抖她身上的雨水，下了船走了进去。

“官人头一回来？”刚一进门就有一三十岁上下的花娘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那花娘也算是阅人无数，远看云燕，端的是风度翩翩，美中不足的不过是单薄了些，凑近了再看，那花娘便知她本是女儿身，“姑娘，你是来找你家官人的？”

“不是。”她回。

闻言， 那花娘就心中有数了，又一个守在春闺深处的小姐！ “那老身便明白了。我让人领你去厢房，一会儿给你安排上。”

一听安排上，云燕就充满期待，她想看看，她是能碰到柳如是那样的，还是董小宛那样的，不管是谁，那些风尘女子个个才艺过人，虽堕入红尘，那依然有傲骨。

花娘唤来小厮，让其把云燕领到厢房，却在这时，又见一公子来了晚晴楼。那公子更是姿色上佳，气质超然，总觉与这里格格不入。

“官人是有要见的姑娘么？”花娘又迎上去问，

永琪打量四周，这晚晴楼不就是座青楼么？！

他满脸黑线！那只小燕子不愿意自己陪同，竟是堂而皇之逛青楼，真是出息了！看来自己对她还是太纵容，以至于她这般肆无忌惮！

永琪将花娘唤到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了三枚金叶子，然后在花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花娘听见了，好生奇怪，居然有人愿意花钱让自己成为这里的小倌，然后去伺候女人的！还是伺候前面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虽说她不能理解，但她绝不会和钱过不去，再说，当这公子一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另一边，进了厢房的云燕坐在屋内，她打量着四周，甚为好奇，看到桌上有些零食，便坐在桌边。永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美人托腮看着外面蒙蒙细雨中的秦淮河，很多年后这样的场景都会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烟雨江南。

听到声响，云燕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总觉得身形有些熟悉，却又不太确定，也觉得不太可能。

“女公子，这是我们这里的头牌，无缺公子，我们花娘说了，您慢慢享用。”一同前来的小厮说完赶紧退了。

“唉，唉……等等……”云燕急忙唤了两声，也没止住那小厮拔腿就跑的腿。

永琪虽没逛过妓院，但他在京城时是知道有面首这一说的，京城中有些贵女也爱养面首，把这些面首称为兔儿爷。

“不知女公子希望在下做什么？”永琪故意捏着嗓子说，以免她发现自己是谁。

云燕颇为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她是来看名妓的，不是来会面首的。那个花娘，还说她明白了！她明白什么呀？！

“你……你……你坐在那边。”她随手一指，结果就指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