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江宁风波（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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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江宁府的五阿哥一行住进了苏府别院。苏府别院是一处院落，位于秦淮河畔。

到了晚上，永琪见云燕已换了一身衣裳正要出门，便问：“你上哪儿去？”

“我出去逛逛。”她眼神闪烁，莫名地有些心虚，

“我同你一道出去。”永琪回道。

“不行！”她断然拒绝，开玩笑，她要去的地方，他怎么能去！

态度如此坚决，必有蹊跷，永琪微眯起狐狸眼，轻轻点了点头，“既如此，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去看我昨日未看完的书吧。”

云燕闻言，心中大喜，连连表示五阿哥果然是天纵英才，又如此勤奋好学，是大清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常言道，这马屁拍得越响，这事儿就越是蹊跷！所以看着云燕渐行渐远的背影，永琪一翻身便悄悄跟了上去。

永琪不紧不慢地跟在云燕身后，今日她身穿一身青灰色的长袍，在春夜的微风中翻飞着衣角，此刻正是华灯初起，灯火阑珊，她身姿匀称挺拔，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折扇，拿在手上轻轻在胸前扇着，颇有些江南才子的风度翩翩。

云燕并不知永琪跟在身后，若是平时，她必是有察觉的，但今天她太兴奋，太得意了，人一得意便会忘形，所以她并未发现其后堂而皇之跟着她的永琪！

她信步走在秦淮河畔，秦淮河，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

秦淮河，是多年来梦中一道纤柔的身形。不同于“软泥上的青荇，油油地在水底招摇”的风姿，秦淮河是内敛的，连岸边的水草，也是怯怯地摇曳。是受了秦淮河畔那些娇柔的女子的影响吧。古时的气息，在秦淮河的心底，不曾褪色。

秦淮河岸边，游人如织，秦淮河上，画舫云集，从船舷到舫顶，红黄蓝绿紫缤纷纷呈，俨如仙境。从敞开着的红色舫柱间放眼向四周观望，两岸那多彩多姿的灯影；来来往往的画舫在水上缓缓行进，宛如一座座游走着的玲珑宫殿，倒映在水里，那水波也被染成了五颜六色，风姿绰约，愈远愈艳。

夜幕低垂，永琪见那窈窕的身姿过了文定桥，走到渡口边，上了一艘画舫，那画舫缓缓驶离渡口，朝着秦淮深处摇曳而去。他紧跟了几步，也来到渡口边，渡口旁有一老汉，他便问道：“先生可知那艘画舫朝何处去了？”

那老汉极快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前这位公子显然比上面那位“公子”还要贵气几分，尽管他已收敛了他身上的气势，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和坚韧怎么也无法掩盖。秦淮河畔自古不缺才子佳人，不缺名门望族，但如眼前这般风流蕴藉，举止潇洒安详，气质豪爽清逸的实不多见。

永琪见那老汉并不说话，又见小燕子那艘画舫越行越远，留在秦淮河的水痕也越来越淡，于是便拿出了一锭银子，道：“跟上前面那艘画舫。”

“好嘞。”老汉接过银子，便去做了安排。

等永琪登上了画舫，他才知道她要去的地方，脸色立刻黑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