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上官透视角（上）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睁开眼睛，手肘发力想坐起来，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我完全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拼命想回忆些什么，却也是徒劳。

我惊讶地发现……我似乎连自己是谁也记不清了。

一个姑娘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汤药。

她的打扮很是素雅，走近时身上带着一股浅浅的药香，腰间别了个草制香囊，应该是个医女。

“夫君，你醒了。”

她很是欣喜地快走过来，将汤碗放下，毫不避讳地将我扶坐起来。

我虽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却不抵触她的靠近，她身上的药香越来越浓郁，让我觉得分外安心。

不过呼我那声“夫君”。

我还是不由得讶异了一阵。

“姑娘，我们认识吗？”

她起先愣了一下，旋即端上碗一边喂我汤药，一边和我说着之前发生的事。

我没有完全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只是现在我实在没办法确定自己的身份，也算不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之后与她过了些平淡的日子。我伤得虽不及性命，却也不轻，她尽职尽责地做了我的医官，起居事宜一并为我安排得妥妥贴贴。

我能感受到，在我闭目养神的时候，那姑娘喜欢盯我，也不知想着些什么。她有时喜欢故意拿“夫君娘子”之类的话挑逗我，脸皮却薄得很，看她偶尔面颊微红的样子，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意思。

但同时，我也确定了一件事，我们不是夫妻，她在骗我。

我直白地和她挑明开，她确实很聪明，很快又把自己的慌乱掩饰下去。我顺着她的话查到了更多关于她口中的我的身份。

我在查看资料的时候，被她看见了。因为这本就是她对我的试探，想看我是否信任她。于是我干脆告诉她我查看了这些东西。

这个丫头，说她傻，东西做得确然天衣无缝，说她聪明呢，下设陷阱引导性也太过明显了。

我假装此时已经完全信服于这些证据，看着她几分得意的模样，道，“我定不会让你后悔。”

她很高兴，但我总觉得她的高兴里含了些别的东西。

她夜间会惊梦，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兔子，我想将她搂得近一些，结果这位嘴上说着是我“夫人”的姑娘，却屡屡将我推开。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强吻了她。

一个漂亮能干，温柔似水，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姑娘站在我面前，除非我是红尘帐外的和尚才能不动心。

她推搡几下便应承下来，我以为她说的那些话，虽真假掺半，但按理应当是喜欢我的。我便无所顾忌地进一步侵占过去。却听见她半睁着一双迷离又诱人的眼睛唤了声。

“透哥哥。”

我缓缓将她放开，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她告诉我，我是虞楚之。

那个透哥哥是谁？

我没敢问她。

——

我告诉她我的伤势痊愈了。她说既然如此，那便到半山出诊，赚点营生。

我径直去挑了她那一满担的药材。我不知道为什么哪怕过了一夜，胸口还是闷得慌。

疾步下到半山，我猛然发现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阿紫，劳烦阿紫先救救小人。”我毫无负担地瘫在她身上。

“就你多事。”她嗔怪道，却细心地拨了衣服，上药，缠纱布。

外面有人唤着她，我一直拉着她的袖口。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想她永远在我身边，只在我一个人身边。

她出门坐诊，我透过门帘看着她的影子在白丝绸帘布上晃动。

倒也有几分医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