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上官透视角（下）

那人不对。

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我几次都想扯开帘幕拉她回来，但是我完全找不到理由。

她有条不紊地进来配了副药，我问道，“那是位什么病人？”

“富贵病。”她讥笑两声，“这些人呐。”

我轻舒了口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喊我就好。”

她向帘前看去，“一会儿，你可能要辛苦多拿几盒银子，这么个大主，我可要多宰上些。”

————

她是江湖人，劫富的事做出来我不会觉得稀奇。

“我的规矩就是如此，没钱莫来找。”她敲了敲门口的牌匾。

我笑了笑。

只是第二天，昨天那位富贵公子又过来了，还带了一堆百姓。我第一感觉便是砸牌子惹事的来了，待他说几句之后，我才感觉出他似乎是在给阿紫立名。

只可惜……

“我不是悬壶济世的大夫。”她瞥了瞥那些人。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两个圣人，他们保护着一方子民，不求回报。可是阿紫不过是一个还喜欢漂亮首饰的小姑娘，她会些精妙的医术，却不代表她就要无条件对这些大病小病事无巨细求医的人负责。

“小娘子，我会替百姓付诊费，每日来结。”

我第一次看清楚了那个人，看清了他对阿紫的渴望，以及对我的敌意。

原来是这样。

“小娘子，这位是？”

我昂起头看他，等阿紫直接消了他的念头，却只等道。

“学徒。”

————

她出诊去了一位百姓家中，我将那位公子约了出来。

“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我说得很直白。

那位公子笑了起来，摇起了扇子，“公子只怕不知晓我的身份如何，如果知道了，恐怕只会觉得这位小小的医女属实高攀。”

“不知道你这小小的山野学徒，是否听过东都上官府？当今鲁王可是我的小姨父，我的小叔，正是当今大名鼎鼎的月上谷谷主上官透。”

上官……透？

不知为何我的心脏猛然一紧。

那个上官公子见我脸色不对，更是故意要挑起我的怒火。

“不知公子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莫非是面容丑恶，怕吓到病人？说我不配时，何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

届时我还不知晓阿紫让我戴面具是何缘故，只当她是因为我塞给她斗笠，她赌气和我闹。

凭相貌，我自然认为我胜出他不止一个层次。此事确实是我鲁莽，在涉及阿紫的事情上我简直退化到了小孩心性，顺着他的意直接取掉了面具。

我盯着他，他一下子哑然。

我重新居高临下地注视起上官公子，不想他居然两腿发软跌坐到凳子上。

“小……小叔？”

我理了理他方才的那些话。

“我不是上官透。”

“不是？”上官英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世上哪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我心中亦有些松动，我记得阿紫梦里的那个“透哥哥”。若我就是上官透，我何必还拿她这些小事拈酸。

“我因事……受过些伤，有些东西，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