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脑内天线”

微生鸣走向秋明玉和陈箭，此时额头沁出极细小的汗珠，汗珠并没有被他们察觉到包括他自己。陈箭收回手向后面退了两步，“先来场人机热热身！”秋明玉微笑着也起身让出座位。微生鸣看着屏幕上的棋盘手心微微潮热，他轻轻握住鼠标。刚想下第一步，猛地收回手向后仰起问：“秋博士，我应该怎么和大萝卜交流？使用它完成比赛？”

“你平时会自言自语吗？”

“很少。”

“现阶段试试和自己说话，但是不出声的那种。全在脑内进行，此时呼叫大萝卜就能激活它。它的服务器其实就在这栋大楼高层。”

“好的，我试试。”微生鸣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多了点底气。微生鸣开始用意念自言自语：“大萝卜！大萝卜！”

过了一会儿，手术处有一阵微微的酥麻感。

“主人，我在！”

“开始围棋对局。”

“好的，为您链接云计算平台……”

“……连接成功……”

“……连接视觉神经成功……”“……完成，开始执行。”

“第一手：黑Q16”一系列的连接之后，大萝卜根据计算胜率得出的第一步落子的位置。

……

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手筋、死活、吃子之后。

电脑似乎无法再扩大势力了，微生鸣已经占据了较大的优势了，最后锁定了胜局。但是微生鸣认为现在的人机对战并不能说明问题，按照自己平时的水平也能把中等难度的电脑打败。于是把人机等级增加到了高等难度，准备看看大萝卜的真实水平。

又是一局新的比赛，这局微生鸣放松许多，手心不再微微潮热。陈箭和秋明玉站在微生鸣后面两侧注视着屏幕，陈箭平时宅在家里喜欢写点程序，他这次来其实是想要一份大萝卜的源代码，之前问秋明德没要到于是打起了秋明玉的主意。陈箭心想：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陈箭转过头小声道：“秋博士，这个大萝卜的程序好厉害呀！完全是你一个人开发的么？”

“你过奖了，我只写了硬件部分的底层代码，功能接口和网络连接这两大块都是哥哥帮我完成的。”秋明玉微微皱眉，瞥了一眼陈箭。

陈箭见秋明玉神色不太好，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看来我这老同学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真想看看他怎么开发的这套程序。”

“这属于项目的一部分了。”

“噢，别误会。我就是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我是想抱着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看嘛。嘿嘿”

陈箭干笑两声，尴尬的不再说话，但是已经在盘算今天晚上的行动了。

在这场人机的竞技中，微生鸣仿佛是在看两位牛仔走到十步迅速转身朝对手射击。而微生鸣像是躲在屋子里远远窥探的人。他此时似乎想明白了未来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更有意义，有些事会影响人一生的命运，谁也不例外。

最终，在大萝卜的指引下微生鸣顺利的赢下了模拟对局。但是却在内心深处感受不到喜悦，似乎从小到大的热爱瞬间降到了冰点。

“鸣哥这速度快的惊人啊，二十八分四十九秒。”陈箭看着屏幕里棋盘旁的计时器赞叹着。陈箭心想：这平均三秒一步的速度已经超出生物人太多了，就连筱筠这种棋手肯定也是达不到这个速度的。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了更多信心？”秋明玉好奇又有些期待道。

“好多年都没有这么轻松畅快的下过一场了，谢谢你们。我对今年的决赛很有信心。”

“这也是项目的一部分不用客气的。这些天你好好休息，有情况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秋明玉微笑着双手递给微生鸣一张暗红色的名片，眼睛眯成了两道弧线。

微生鸣缓缓站起身，双手接过名片有些恍惚。名字下面一排小字写着“九苑联合会成员”。不过微生鸣似乎还在思索着刚才那场“西部牛仔”的对决，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夹杂着迷茫与失望。对这个联合会并没有太在意。

陈箭看着微生鸣黯然神伤扶着他的肩膀：“鸣哥，别心急，离十月份的决赛还有一个月时间呢。待会回去的时候咱们散散心去。”

“好，待会出去散散心。”此时微生鸣其实没有什么心思再思考未来了，只想赶紧跳出对未来恐惧的深渊。他拿过陈箭手里自己的外套挂在左手肘内测和秋明玉道了别，跟着陈箭走向电梯。

九月的英雄城秋意渐起，吹着涓涓细流般的凉风很是清爽，蓝天上高高挂着几朵薄薄的云彩，时不时还有几架单座无人驾驶机飞过。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但这个九月微生鸣稍稍感觉不太一样，不光是做了这场手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命运有了些许期待。

他俩走出电梯来到小巷子。

“鸣哥，我车在停车场。你到正门口等我吧。”

“噢，好的。等等，这大楼叫啥？正门怎么走？”微生鸣叫住刚转身准备去地下停车场坡道的陈箭。

“嗯，忘了和你说，这儿叫荧斐基金会，主要是租给一些非营利机构、企业以及专业机构的。秋明德就属于专业机构一类……”

“不上去看看他么？”

“秋博士肯定在忙项目呢，咱就不打扰了吧。车上说吧，我先开车去。”

“好的，等下车上说。”

陈箭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小巷尽头。

“忘了问怎么走了，算了，问大萝卜吧。”微生鸣喃喃自语。

“大萝卜，带我去荧斐大楼正门口。”

“主人我在。好的，前方50米右转，直行70米右转。”

微生鸣按照提示走着，走到道路两边感受着秋风的娴静，轻盈。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业已戴上了金发，大地也铺上了金灿灿的“地毯”。微生鸣不知不觉如醉的来回看着两侧的人行道，闲庭自若的漫步在油画般的景色里。

来到正门口的微生鸣被这气派的大厅吓了一跳：这基金会不是非营利性的吗？怎么做的金碧辉煌这么奢华？还有大大的精美吊灯，大理石的地板墙面。旋转玻璃门上的金色包边闪闪发亮，时不时因为有人进出而转动着，仿佛闪烁着的霓虹灯。旋转门外的两名侍者挺直的站着，显得这地方格外庄重有档次。微生鸣就站在汽车坡道与玻璃门口平台的交汇处。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新能源电动车（以后简称电动车）停在玻璃门口打着双闪。微生鸣透过反光能隐约从车窗里看见陈箭在向他招手。微生鸣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陈箭语音控制着车：“就近找个餐厅”。

“正在为您搜索……”

几秒后，方向盘旁边的控制台屏幕上显示出了附近的餐厅名字路线以及距离。

“鸣哥，先去吃个午饭吧？”陈箭询问着副驾驶的微生鸣。

“好啊，很久没一起去吃拉面了。”

“呃，拉面？我觉得为了庆祝一下你的‘提升’去吃顿好的吧！这家的牛排不错，要不咱们去吃牛排吧。我请客！”陈箭兴奋的指着屏幕炯炯有神的看着微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