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好兄弟（一）

微生鸣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么热情的陈箭，就答应去吃牛排了。车子缓缓起步走下坡道，朝着选定的餐厅自动驶去。方向盘基本是个摆设，比以前小了很多也不是一个整圆，而是赛车方向盘，不过也有可能是陈箭改装了。车内饰走的简约时尚风，由红黑相间的翻毛皮包裹着，座椅全部手工缝制。简单的蓝色液晶仪表盘，更增加了一些科技感。

虽然早年两家都是生意伙伴，但一些经营不善的原因使得微生鸣的家境并没有好很多。陈箭家境却大不相同，公司不仅卖了个好价钱还得到了董事会席位，过着开开会投投票就能拿分红的简单生活。

“鸣哥，你应该看到了秋明玉名片上写的九苑了吧？”陈箭预约好餐厅座位说。

“看到了，九苑这个专业组织只是做这天线的么？”微生鸣指了指脑袋的右侧。

“这应该只是其中之一吧。但是据我了解，这个联合会很庞大。成员大多背景深厚，各国政府都有人在其中。也有科研力量、武装力量，市政协调能力乱七八糟一大堆呢。”陈箭熟悉的讲着。

“这么了解？莫非你也是其中一员？”微生鸣被陈箭如数家珍般的熟悉度惊讶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现在顶多就算是外围人员。嘿嘿嘿”陈箭似乎想掩盖什么的连忙挥手。

“既然是外围，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咯？看来是有秘密不方便告诉我呀。”微生鸣有些悻悻的说道。

“也不是，其实我就是好奇秋明德花大价钱租个地方放服务器。那这个服务器肯定是有大用处的，如果只是服务这个‘大萝卜’的话其实就有点浪费了”。

“也是哈，目前来看就我一个人有大萝卜吧。就算是科研项目也挺奢侈的了”。

“所以我也挺好奇还有什么其他的项目或者计划。”

“那你直接和秋明德说想加入九苑一起研究项目呗。”

“之前有提过的，但没那么容易。达不到条件，门槛不是一般的高。”

“那就没有办法了呀，别想这个了。诶，我想到一个问题，自动驾驶的车马上要撞上另一辆车了，它会改变路线撞上旁边的路人么？”

“鸣哥你别吓我呀，我从不想这些选择题。顺其自然吧。”陈箭挠挠头不以为然。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减速撞车，毕竟车还有个钢架做保护。”

“哎呀，咱们就是小老百姓，这些高深的问题留给哲学家吧。鸣哥快看，那个巨型的全息投影建好了。估计晚上就能首播广告了！”陈箭激动的指着天桥右边的水幕投影。

巨型全息水幕投影其实只有50米高20米宽5米厚度的“大铁框子”，铁框内测是一些类似镭射灯和喷雾的装置。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到这么大。这大铁框应该还要用起重机吊到大厦上的长方形凹槽里。

“吃完午饭回家休息下，晚上再来这玩吧”微生鸣随口说着自己的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围观世界首秀的。我再叫两个妹子，你一定要来啊”。

车窗外，这些在空中像是神经细胞的树突相互连接着的天桥随着车子的移动上下起伏着，好似风平浪静地海面波浪那样温和地此起彼伏。

餐厅有一个亚洲风格的门面，飞檐和柱子红黄搭配，一般餐厅都认为暖色更能刺激食欲。他们下了车之后，车自动停在了露天停车场。卫星定位还只能满足露天停车，之前的地下车库就没办法自动引导了。

他们跟着服务员来到预约好的靠窗位置坐下，各自看着手里的菜单。服务员站在一旁耐心等候着。

“鳕鱼铁板烧、牛排配薯条……”陈箭顿了顿：“还有我最爱的‘三剑客套餐’：地中海沙拉、蒜蓉香叶华排、经典鹅肝。鸣哥看着再补充点？”

“这么多哪吃的完呀？”

“别客气呀，看看还缺点啥？”

“那来这个洋葱汤吧”

“噢，这个可以。”陈箭顿悟般说道。

和服务员确认过之后两个人呆呆地坐着，这时陈箭才发觉两个单身大老爷们中午吃西餐是不是有点奇怪了？气氛变得稍稍有点尴尬。

“你现在还和那两个女孩同居呢？”微生鸣先打破了短暂的尴尬。

“啊？是啊，总换挺麻烦的。”陈箭有些意外的说。

“准备结婚了？”

“哪有？现在不到三十岁谁会考虑这个呀。”

“也是，现在不比以前了。”

“怎么？鸣哥你想结婚了？”

“也不是。有时心理上需要了也是会去找异性的，但是很少。简单说就是异性浪漫无性恋者。”

“鸣哥你变了呀”

“是时代变了”微生鸣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上菜的时刻。上菜顺序似乎没有很讲究，在点了头盘鹅肝的情况下还是先上了洋葱汤，看来是为了效率先做好什么就上什么了。两人各自盛了一碗汤，微生鸣小抿一口，只觉得舌头发麻：“这手术不会有副作用吧？我舌头感觉有点发麻。”

“你等等，我现在就给秋明玉打电话问问”陈箭担心出事坑了兄弟，急的站了起来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嘟……嘟……嘟……”

“我是秋明玉……”

“我和兄弟刚开始吃饭，他就说舌头发麻！这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这应该是芯片在收发电信号。现在微生鸣全身接收到的各种信号都会转换成电信号通过大萝卜发送到服务器，为了预防身体异常的上传数据。是正常的，别担心。”

“正常现象是吧？”陈箭加重语气的反问道。

“对，也请转告微生鸣让他放心。”

“好的好的，我会转告的，谢谢了”

“不客气。有情况直接联系我。”

“好。”陈箭挂断电话坐回座位。

“她说这是正常的事吧？”微生鸣稍微放心了。

“是的，她说这是收集电信号，预防身体出现异常的正常现象。”

“嗯，正常现象就好。”

此时正是中午的饭点，窗外的露天停车场停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电动车。远处的高楼突破窗户的边缘看不到顶，单座四螺旋桨飞机频繁的从高层露天平台起飞。按照规定高度分为了三层在天空飞行着，最高层的单座飞机远远望去就像在天上缓慢飞行的一行候鸟。飞到到餐馆楼顶垂直降落或者餐馆附近的停机坪弧线降落。透亮的蓝天作为背景承托着重色的哑光玻璃灰色外墙的建筑群，强烈的色彩对比使得建筑非常突出。大楼之间的天桥像是几棵大树之间的藤蔓。深色、浅色的单座飞行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像是林间欢快鸣叫的小鸟作为建筑群的点缀。

微生鸣和陈箭聊了很多以前小时候的事，这顿午饭吃的都很开心。吃完后还继续聊着，陈箭在手机上结完账问：“待会去游戏厅玩玩？还是去别的地方逛逛？”,“算了，还想回去再看看棋谱。”微生鸣似乎还想再提高提高围棋的水平。“你现在都这水平了还看啥棋谱呀？要不去玩玩VR游戏吧，你不想试试大萝卜的其他能力么？”陈箭鼓动着微生鸣。其实微生鸣也想发掘一下大萝卜的能力，他也觉得大萝卜应该不止下围棋这一个技能就答应去玩游戏了。

“好嘞，那就去千千城市综合体里的VR游戏厅吧。”

“我记得叔叔好像是在那里有股份，就去千千吧”

黑色的电动小轿车关好门后按照陈箭的语音命令缓缓倒车驶向千千城市综合体，“自己会走还听得懂人话，好像聪明的宠物”微生鸣心里感叹着。

到了千千的地下车库门口陈箭切换到手动驾驶，找到一个空位停了进去。这里的地下停车场和其他的大商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装修和室内布局都差不多。只是这里用的屏幕更多了，有些大一点的屏幕自带音响，大大小小的屏幕显得这里都在运动，整体气氛很活泼。广告也是五花八门的，小到婴幼儿到成年人的日常用品大到家用电器，甚至交通工具应有具有。交通工具主要是单座无人驾驶飞机和电动车。

微生鸣下车后习惯性的问了一句陈箭电梯在哪，此时大萝卜居然直接开始指引了起来，虽然有停车场里挂着屏幕显示着路线陈箭也对这里很熟悉，但还是跟着微生鸣走了。

“鸣哥，感觉你现在真的神通广大啦！”陈箭羡慕到有些激动。

“挺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帮助的，还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微生鸣突然想到还没和陈箭道谢。

“‘报答’都来了，没必要，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拿一次全国冠军的。”陈箭故作轻松的说。

“你也可以装一个‘大萝卜’的呀。这样我们就能‘心灵感应’啦！”微生鸣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其实和我这性格有关系，本身就是项目的一员，所以多方考虑也就没同意我的申请。”陈箭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微生鸣。

“噢，原来是这样。”微生鸣想起陈箭确实是这种不能守住自己秘密，却对别人的秘密能守口如瓶的性格。

“再加上你正好和说了想在围棋上有个提升，所以就想让你来试试了。”陈箭边说边按下了电梯按钮。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商场一楼，这里的灯光以白色为主，墙壁的装修材料也是白色，看上去干净整洁，在内部看整个建筑像是一个巨大不规则圆形的三层蛋糕，蛋糕的顶层像是有个音乐盒。可能是为了顾客光顾商铺的机会更多一点，商场内的电梯没有直达三层顶楼的。一楼是一些交通工具、名贵奢侈品的聚集地。店里的顾客比前几年可能多点，行走的顾客相对来说不是很密集，来这玩的基本都在二三楼层。微生鸣本就没有太多逛的欲望，再加上大萝卜似乎能连接到视觉神经，微生鸣看到什么商品大萝卜就会在网上搜索并显示出平均价格和一些详情。这使得微生鸣有点眼花，时不时的闭眼皱眉揉眼睛。陈箭摸不着头脑的以为微生鸣有点累了:“鸣哥，要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没事，就是大萝卜在一直显示商品价格，看的我眼花，我先设置一下。”微生鸣说完开始用意念给大萝卜做设置，只是关掉了视觉辅助，其他一些看不懂的参数暂时没有改动。

站在自动扶梯上，看着这偌大热闹的商场，微生鸣心情放松很多。以前总一个人闷在家里看棋谱还是有些单调的，不论外面刮风下雨都很少出来。孤独地用电脑和别人在网上切磋着，时常还要分析复盘研究整个过程。不过有了大萝卜之后，可能再也不用独自一人闭关修炼了。

在二楼暖色的灯光下慢慢向走着，主要是服装和各色饮食店为主，还有几家日用百货店、玩具店，从小孩到大人所需要的几乎都能找到。陈箭去买了两杯奶茶，他们缓步走到通往三楼的电梯时，微生鸣悄悄的环视了一周，这一层像是凝缩了前二十年的所有街边商铺，同样这层的租金也是最低的。微生鸣的眼眶稍微有些湿润。（外传：面具下的眼泪）

到了三楼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灯光有所不同了，大环境比较暗，各种颜色的灯光在旋转闪烁着，沉重有节奏的音乐让整个身体都能感受到这股浪潮般的震动。跳舞蹦迪的、唱歌的、酒吧、碰碰车、网咖、VR游戏厅以及一些吃吃喝喝的店铺。

他们来到这家叫“梦般”的VR游戏厅，“我在这有终身会员的，我去帮你也开张终身卡。”陈箭正准备去开卡，“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微生鸣赶紧拉住陈箭后，自己开了一张终身卡。虽然微生鸣每个月领到围棋协会发的生活补贴很少，多存几个月再加上家里的存款几万的终身卡还是没有问题的。

“鸣哥，我们去玩‘马克矿工’吧！很久没玩了。”

“哟，还真是，第一次玩的时候还是一年前吧？”

“也不知道现在里面的大神发展成什么样了，赶紧开始吧”陈箭戴上头盔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