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52）

“酒来了！”上官承宇兴冲冲跑回来，却被谢允猫直的眼神吓得退了半步，“……怎么啦？”

“小子，我看你是思CHUN了。”谢允右手撑住下巴一边打量一边若有所思。

上官承宇脸上立即浮起片片绯红：“我没有！”

谢允却不理他说些什么，自个儿叽哩咕噜：“我倒可以教你两招，这追女人，关键要是把握好女人的心态，先一步知道她想要什么……这样不行……这样也不行……还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好，知道什么叫柏拉图式的恋爱么？”

“……不知道”，上官承宇想了一通，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很高深莫测，便坐好非常虚心地听专家解释。

“所谓柏拉图式的爱情……”谢允坐直了翻开《论情爱》，戴上眼镜放正了，念道：“其实质是没有肉体接触的灵魂的溶合，男女在纯粹的精神享受中于云端遨游，他们的嘴唇从来不会碰在一起，双手总是拥抱着一无所有的空间，思想是云雾朦胧的一片……你们笑什么？”

上官承宇大汗一滴：“这个，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笑倒了的净渊捂住肚子：“老大，从来没听过你的风流韵事，老实交待，有没有对哪个女人动心过？”

正往胃里灌酒的昊辰一口喷到桌上：“怎么好端端的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净渊不满意地甩甩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初吻献出去了没有？”

“初吻啊……”昊辰咳了两声，“四岁的时候，献给我家一只刚出生的小黑狗了。”

众人皆倒，只有净渊仍旧不依不饶地拷问：“不要这么小气嘛，把交女朋友的心得说出来让弟兄们分享一下也好啊。今天我还看见你在街上买了一大束鲜花……”

魏婴一把拽过净渊给他加满了酒：“喝你的酒，少管闲事。”

昊辰被灌了很多酒，今晚猜拳输得一塌糊涂，背运的他在一伙人的围追堵截下，不停往胃里倒酒，直到魏无羡一手捂住杯口极其严肃地跟他说，“你不能再喝了！”他才干笑了两声从桌上撑起，支开上官怀瑾，“一个人出去外面走走”。

没有一丝风，黑暗的天空布满阴云，初夏的夜晚竟如伏暑般酷热和窒闷，昊辰拖着步子到处乱走，哪里有路往哪里摇。脸热得发烫，头重脚轻，只感觉自己像只幽魂般轻飘飘，浓烈的酒精直往脑中钻。昊辰一个人游游晃晃摇到湖边，身体重重撞在栏杆上，反胃的酒气和酸水不停向上冒，低下头咳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

静谧的湖边飘来点点绿色，如游尘般，在没有月光的夜晚带来抽丝般柔和与清凉。小小的萤火虫在湖面上轻轻振翅，像快乐的天使，自由盈逸地飞舞。昊辰伸出右手，让小小的淡绿落在手心，像个孩童般看着它慢慢歇落薄薄的翅膀，然后那些许微光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中……

昊辰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难道在他手心就只有死路一条么？不，他应该高兴才对。他怎么能不高兴，大虞胜了，他将作为首席功臣载入史册，他的理想，他的抱负，都有了最完美的开端；他怎么能不高兴，经过那样的生死之战，第二中队还能一人不少地把盏共聚。可是，究竟是什么在心头沉沉搅动，如同缺失大半的残月永久窒息在时空的隧道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回到明朗天际的一盘圆月，翻涌得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