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50）

魏无羡是被摔醒的。当他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坡，而自己竟坐在地上。呆头呆脑地看着斜晖下的金黄愣了半天，揉揉眼睛，手上竟抹出一片湿痕。

“睡了一个下午，很舒服吧？”脆如冰击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越来越近，平常得不能再平常，鸦青色拥着一团白色的被子走进屋，在他面前顿住：“怎么脸上都是水，做什么梦了？”

“喔……”魏无羡目光又朝着对面呆滞了好一会，“我梦见，咱们俩都老得不成样子了才见面，但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原来是这样。”墨冰不以为然地走到自己床前铺垫席，“我还以为，你又梦见跟人家打架，打输了呢。”

“……墨冰！”刚才还在半梦游状态的魏无羡，终于完全醒来，从地上弹起激动大叫。

傍晚的清风拂动长发，带来丝丝凉爽，墨冰转过身站直了，脸上是出水芙蓉般的微笑：“阿羡，我回来了。”

魏无羡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臂，有点疼，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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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友俱乐部里，灯火依然，此起彼伏的爵士乐塞满了狭小的酒吧，时明时暗。经历了激烈的战火，第一军区已有大部分建筑被不同程度地损坏，只有小部分完好无损，而规模不小的俱乐部恰恰在此其中，也算是老天有眼，没忍心剥夺疲惫不堪的军人们仅有的休闲去处。在保卫战基本结束后，元气大伤的酒吧终于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直到今晚，小小的房子人声鼎沸，处处的欢笑庆贺声，召示着又一个狂欢之夜。

“急死我了！”净渊屁股下仿佛坐了根针，眼睛时不时瞄向门口：“人家都开瓶了，那几个家伙还是改不了磨磨蹭蹭的老毛病。”

谢允双手捧书，眼皮向上翻看惊讶：“是你自己兴冲冲这么早跑来，时间都还没到。”依他对昊辰几人的了解，他们总是踏着时钟进门，绝不会早到一分钟，也不会迟到一分钟，这种正点的时间作风，被他戏称为第二中队的标准钟。

净渊一把抢过谢允的书，抖正了：“这种地方还装模作样看什么书呐……喔？《论情爱》？难怪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莫非你最近……春心荡漾？”

谢家三少毫不客气地把书夺回来，一脚踹开一副恍然大悟样子的净渊：“不学无术的你知道什么？我这是在做学究，纯粹的学术问题，懂不懂？”

敖丙拼命忍住笑咳了两声：“他们过来了。”

一伙人谈笑而至，上官怀瑾最先坐下发现问题，对着谢允左瞅瞅，右瞧瞧：“哎呀，改变形象了？”

上官承宇很认真地解释：“哥，阿允说以后要静下心来做学问，现在正在研究哲学问题呢。”

“不错不错”，魏无羡帮墨冰拉出凳子，满脸贼笑：“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以后成为大学者了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上官怀瑾忍俊不禁：“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昊辰拎了一大扎啤酒过来，给每个人都倒了大半瓶举起杯：“来，为大虞帝国的胜利，为墨冰的平安归来，干杯！”

“干杯！”八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把整个酒吧的目光都齐刷刷吸引过来。

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上官怀瑾心情大好：“墨冰，说说你这一个月来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