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38）

面对魏无羡的质问，墨冰抬头看天：“天气不错。”

“你今天不能去”，魏无羡一手攀住舱沿，一字一顿极其认真。

“理由？”

“我说不行就不行！”魏无羡大喊，脸胀得绯红。

“胡闹！”墨冰觉得莫名其妙，干脆不理他坐正了，“把手放开，我要起飞了。”

“不放！”

上舱盖突然砸下来，魏无羡反射性地缩开手，发动机已经隆隆作响，飞机开始启动滑跑，越来越快。魏无羡捶着机身边喊边跑，回头间庞大的机翼如同凶猛的大鲨向眼前冲来，又一次反射性地全身倒地，机翼在头顶一闪而过，飞走了。

魏无羡气得直咬牙，骂骂咧咧往回跑，钻进一架飞机，拉杆蹬舵跟上了墨冰。

X-2是国外研制的新型战机，机身小，机翼薄，其外形与其说是一架飞机，倒不如说更像一枚炮弹，是目前飞行速度最快的飞机，但由于音障问题，一直没能突破音速。此前一些飞机为突破音障，都采用由高空向低空俯冲的办法，以达到音速飞行。墨冰在对高空气流状况作出精密分析后，认为低空空气密度大，激波的强度增强，很容易造成严重的爆击。为避免这种情况，他决定爬升至一万米以上的高空平飞一段距离再作俯冲。

“墨冰！你给我回来！！”魏无羡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两架飞机在空中飞舞盘旋，俨然成了一场精彩的追逃大战。

声筒里传来的大吼差点把耳膜震破，墨冰索性拔了线，一个急转弯钻进了云层，不见了。

那边没了讯息，人又跟丢了，在云上云下兜了几圈，魏无羡又急又恼，一拳差点砸在炮弹按钮上：“可恶！”

墨冰一口气冲上一万二千米的高空，平飞了五千米，就要冲击音速了，他胸口跳得厉害。

是成是败？是生是死？

时间仿佛停滞了，真空般寂静。墨冰深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关掉发动机开始俯冲。

悬坠前所未有的厉害，整颗心仿佛都要被吸下去。速度指针渐渐向右偏转，当指到马赫数0.8时，飞机开始产生强烈的振动，机翼表面和机身前端泛起波浪形状的激波。随着马赫数继续增大，振动越来越强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克制住剧烈抖动的身体，墨冰咬紧下唇告诉自己不要慌。然而当马赫数达到0.95时，他发现升降舵失效了！

无法操控飞机，只能任由它顺着重力和惯性，火箭般俯冲下去，机舱里的空气凝固了，静静等待命运的审判。慢慢松开近乎僵硬的手，操纵杆已沾满汗渍，身体的温度在极冷和极热之间跳动，墨冰闭上了眼。

阿羡，我还是失败了。但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不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作出的选择。请原谅我的任性。

就在这时候，飞机突然停止了强烈的振动！墨冰睁开眼，前面一片明朗，拨动驾驶杆升降舵，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再看速度指针，已经落在了1.02的位置上。墨冰心底涌起一阵热潮，顾不上已经发麻的手臂，连声音都在颤抖：

“阿羡，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