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37）

万里无云，完全失控的飞机剧烈滚转，从八千米高空一倾而下，栽进波涛汹涌的江面。

一声沉闷的巨响，飞机在水下爆炸，溅起十余米高的水花，连青山都为之颤抖。

“墨冰！！！！！！！”

魏无羡撞开机舱门，凌空跳下，无人驾驶的飞机一头撞在房屋上，燃起熊熊大火。

飞身直下落进水里，浑身是刺骨的冰凉。魏无羡奋臂划进飞机沉落的水域，从残骸中抱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墨冰游上岸。

血从嘴里、耳里、鼻里溢出，划过惨白的脸，额上的伤口已经结起了血痂。魏无羡近乎疯狂地喝开前路跑向医院，却分明感到怀中渐趋丧失的温度。

人被抬上急救车。魏无羡扶着车一起跑，紧张的双眸始终不曾离开毫无血色的脸，直到被急救室冰冷的大门生生挡在外面。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只有几分钟，冰冷的大门被沉重地推开，迎来的是死亡的覆面。只那一瞬间，他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眼眸中的神采瞬间黯淡，绝望地跪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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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眼，全身都冒起了冷汗。几度合上，又几度睁开，魏无羡确定只是梦一场，不由松了口气。轻轻踱到对面的床铺，朦胧的月光下，熟睡的墨冰唇边竟挂着浅浅的微笑，薄薄的被子随着匀畅的呼吸，有节奏地起伏，一切都那么平和安祥。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魏无羡解恨式地轻捣了他一拳：“吓死我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早晨八点，暖暖的阳光斜射进来，懒懒地伸长了手臂打个哈欠，一转眼对面早已没了人影，叠好的被子整齐地放在床的一角，井然有序。魏无羡继续伸懒腰，把被子踹到了脚底，坐起身来。

吃过饭后，魏无羡急急跑向机场。刚才在饭厅并未见到墨冰。听承宇说，他一大早就起来了，看上去神清气爽，心情不错。魏无羡想起昨夜临睡前死党说的话，断定他百分之二百去研究X-2新机型了。

赶到机场，魏无羡把目光锁定在刚运来的新机上。经过昨天激烈的战斗，原来的战机多多少少有些损伤。朝阳下，一排小巧的新式飞机白得发亮。魏无羡在高高低低的机群中找到一缕鸦青色，脚下生风地匆忙跑过去。

墨冰刚进了机舱，见魏无羡风风火火奔过来，打开了机舱上的玻璃：“你看，这就是X-2。”

魏无羡上气不接下气：“你要做什么？”

“试飞。”墨冰不大满意略显粗鲁的质问，答得心不在焉。

“你要冲击音速？！”魏无羡两眼直直盯着墨冰。

有时连墨冰也不得不佩服魏无羡的一针见血，心里有什么打算时，常会被他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揭出来。随着近几年发动机动力增大和飞行技巧的改善，提高飞行速度成为实验者关注的重点。然而当接近音速时，却会遇到非常可怕的现象：飞机周围的气流动态突然发生变化，出现激波和其他效应。不仅阻力突然增大，飞行速度很难再增加，而且还会出现操纵失灵，强烈振动，造成机身破裂，机毁人亡。墨冰近来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经过一系列的演算和调查，他认为X-2机身足够轻巧以减小空气阻力，发动机动力足够大以达到音速，在想好了试飞方案后，他决定在今天付诸于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