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们五个人作为案件相关人接受了警察的询问，并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其中我和傅清明作为直接目击者，被留在警局接受进一步的问询。

警察姐姐带我们到了一个会客的房间，耐心地从头问我们看到的情况。

过去的那段时间，我经历的太多了，一直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等坐下来喝了点水，我镇定了些，才终于想起来：“傅清明，你不是录了像吗？”

“有录像？”警察的反应很快。

傅清明“恍然大悟”，边打开手机边说道：“对对，我是录像来着，刚才差点忘了。”

他调出来那个视频，我和警察都凑过去看。

镜头中的画面被放大过，因此有点模糊，但是能明显看出中心的两个身影。

视频有七分钟多一些，没有点快进，我们看着视频中那两个人比比划划地吵来吵去，偶尔听到一两句声音，吵到激烈处，两个人都动起了手，还没有到扭打的程度，就是推搡，动作大起来会把对方推得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才能站稳。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男人站稳后，忽然猛地推了女人一把，女人当时离河岸有大约一两米远，本来不至于掉进河里的，可是这处在阴面，水边的泥土长了青苔，她往后倒了两步正好踩在了湿滑的青苔上，本来身体就没达到平衡，脚底一滑彻底摔倒，好巧不巧就后仰着掉进了河里。

从视频中能看到，那男人起初非常惊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动了起来却不是救人，而是往远离河边的方向走。

“人呢？”里面传出我的声音。

“河里。”接着是傅清明的回答。

显然这时的我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镜头一动，冲着河里拍，这时候能看出落水的女人是不会游泳的，慌乱地在河里拍打着，那时我被吓到了，大声喊：“傅清明傅清明，你会不会游泳啊快救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接着是傅清明紧张的语气：“怎么办啊我也不会！她落水的地方太远了！除非我们跳下——”

视频到这里时镜头剧烈摇晃，画面一黑，是傅清明被我拉着跑时锁了屏。

视频之外的事情，我们几个人的话都能互相印证，也没太多好说的了。

我在卫生间换回了我自己的衣服，走出派出所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晚了三个小时。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女人落水的那一幕，我知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但是第一次目睹一个人的死亡，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她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尸体。

这个确确实实的悲剧，让我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以前我总觉得人定胜天，可是忘了水火无情。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为它猝不及防。

还有那个救人的姐姐，她做心肺复苏时不服输的眼神，她是那么想挽救一个生命，她的行动已经是尽己所能的及时，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