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汤姆复活

这间房不算大。除了门边的一个小架子用来放置物品，也就剩下墙角一张古色古香的小木桌。墙上的挂毯边缘绣着金色纹路，环绕中心卧伏的巨龙。

萨拉查将坩埚从空间袋中取出，摞在桌上。又把药材一件件摆出，按顺序整理好，这才架起坩埚，点火预热。首先，加入五株研磨捣碎的月见草和羽怡花粉的混合物，顺时针搅拌三圈。而后，再倒入艾草汁液，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半，直至混合均匀，呈淡绿色。鹿茸和银根叶还需要稍作处理——银根叶是稀有药材，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最大化提取有效成分。随着反应的进行，溶液逐渐转为蓝绿色。

接着，萨拉查拿起从进门那一刻就仍扔在一旁的笔记本。“这是惩罚。”他简短地说。没给少年黑魔王任何反应时间，日记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沸腾的溶液中。“呃啊……”几乎是在汤姆尖叫的瞬间，萨拉查的静音咒无缝衔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腐蚀，如万蚁噬心一般，肝肠寸断。萨拉查确实可以制作用来麻痹痛苦的魔药，只是不乐意而已。他果断无视了汤姆的挣扎，平静地继续搅拌——这一步是将日记本中的灵魂转移到这锅魔药中。最后，他反握小刀，划破小臂，将自己的血作为最后的药引。他的羽蛇血统有极为强大的魔力，但这也就意味着，无论他原本的身份如何，新生的里德尔是由他的血统为引导重塑身体，就会一辈子受他的控制。

鲜红的血液与魔药相互混杂渗透，在一圈圈搅拌下混合均匀，然后就像橡皮泥似的自动塑性，转化成婴儿的样貌。随着魔力输入，这个身体飞速增长，最终稳定在十一岁。

得到新身体的汤姆•里德尔握紧拳头，他感受到了一种不真实感。紧接着，一丝微风拂过他的肌肤，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羞愤万分地迅速缩成一团，躲到木桌下面。

萨拉查噗嗤一声笑了。他从空间袋里取出一套衣物，扔到桌下。

五分钟后，汤姆从桌下爬出来。清凉的白色T恤配上黑色长裤，简单的搭配却因他的天生丽质而风采依旧。萨拉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小声嘀咕：“明明长得不差，怎么就想着脱离人类物种了？”

汤姆顿时面颊泛红。无论主魂做了什么，被封存了几十年的他从某种程度上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等等……十一岁？

“这是要……”汤姆犹犹豫豫，不确定地开口。

“汤姆•里德尔，作为一年级新生，有什么问题吗？”萨拉查平淡地陈述，仿佛理所当然，“不要忘了你的誓言。”

。。。

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汤姆没有出声，但他的表情无疑体现了心中所想。

“哦，原来黑魔王大人连自己原本的姓名都不敢使用吗？”萨拉查故意拉长语调，那是一种不容置辩的坚决。

不是不敢用，而是不喜欢他的麻瓜父亲的名字——这一点他当然不敢说。而且，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成为黑魔王之前的本名……但很不幸，邓布利多和弗立维教授就是其中一员。真以“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分院，怕是这两位要吓死。

“你不必担心什么。”萨拉查保证，“现任校长无法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契约不允许。”

不是伤不伤害的问题啊，大哥你不觉得这很惊悚吗？！汤姆在内心呐喊。

萨拉查可不会理会他无声的抗议，还算礼貌地拉着他回到雷古勒斯的房间。

“yu……萨尔？”看到他，帕特里克一改慵懒的姿势，正襟危坐。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汤姆•里德尔，煞有介事地评点，“欸，看起来还不错嘛。这一入学，怕不是要引得一大堆女孩犯花痴。”

萨尔轻哼一声：“这就是你把自己毁容的原因？”汤姆拼命摇头，“哼，好吧。我允许你做一年级学生首席，但是，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任何与你的职责相悖的行为，更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否则，我不介意予以教导。”

谁都听得出来，这个教导就不仅仅是普通的教学了。

汤姆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可不敢，因为他打不过。

接着，他就被萨尔抓住手腕，推到帕特里克那里。“帕特里克，这个小鬼你就一并教了吧。”

“啊？”帕特里克看起来很茫然，“可是……不是……这不……”院长不会真把他当霍格沃茨的教授了吧，怎么又让他带小巨怪呢。

“我不能久留。他的录取通知书会正常发送。你们按照信上所说给他准备好东西，按时把他送到车站就行。”萨拉查平静地说道，听起来理所当然，“你最好优先教他如何做一个斯莱特林，否则他未必能分到原来的学院。”

言尽于此，他警告性地瞥了汤姆一眼，目光移到欲言又止的雷古勒斯身上：“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求您的援助，关于西里斯的事。”虽然在学院创始人面前，他的声音仍然发虚，却十分坚定。

萨拉查挑眉，黑眸中闪过什么，而后归于平静。他勾起一抹弧度，反倒令人感受到无尽的寒意。一道银光闪过，魔杖顷刻入手。“我假设，帕特里克已经跟你说明了关于我的一些事情？”

“是的。请相信，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雷古勒斯点头。

“好。”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萨拉查移开目光，“说说吧，你打算如何做这场交易。你愿意付出什么？”

“这取决于您需要什么。”在不清楚对方索求的时候不轻易给出交换条件，这是交易中的语言艺术。

萨拉查的黑眸中闪过一抹赞赏，转瞬即逝。“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哥哥没有丝毫好感。”仅是没有好感确实说轻了，准确的说是有些反感才对。“你要明白。如果你将这件事交给我去做，我只保证结果，不会考虑过程。”关于这个处理时间的长短，小天狼星会在阿兹卡班受多少苦，又或是被恼羞成怒的魔法部高官折磨，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那么，如果只是相关信息呢。”雷古勒斯思索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相关信息才是关键。他当然明白，萨拉查并不喜欢帮助别人直接解决问题，这样显然会让被帮助者产生依赖性。因此，如果只是希望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帮助，可能不会受到斩钉截铁的拒绝。

萨拉查果然没有直接拒绝。“信息交换？很特别的提议。”他轻声说道，垂下眼睑，指关节轻轻敲击桌子。稍加思索，他睁开眼，微微点头，“可以。”

没给雷古勒斯回应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你需要有关西里斯•布莱克的信息，我需要了解一些有关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信息。”

萨拉查确实没想着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只是觉得西弗勒斯和雷古勒斯年纪相仿，又是同一学院，校园里的事也多多少少也稍有耳闻。

“西弗勒斯……”他的脸色苍白了些许。本来萨拉查对小天狼星已有不满，现在加上和西弗勒斯之间的恩怨，他怕蛇祖一气之下把他哥给蒸发掉。（不至于，萨拉查也挺重视你的好伐）

“你们之间只差一个年级吧。”萨拉查指出。

“是的。”雷古勒斯知道对方在等他优先摆出诚意，“您需要他在霍格沃茨的所有情况吗？”

“越具体越好。”萨拉查简短地说。

他当然可以到学校后当面摄神取念解决一切，但他并不打算这样。不到非常时刻，他不会去侵犯别人隐私，尤其是对方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他的学生时。

“他……emmm，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比较沉默，总是沉着脸，很少露出笑容。”

在学校就是这样吗？萨拉查微微皱了下眉，难道是他想多了？

“他是混血出身，也是性格使然，在斯莱特林不怎么受同学待见。”这些都是雷古勒斯亲眼所见，“也只有和莉莉•伊万斯，一名格兰芬多女生在一起时，他才会偶尔笑一笑。”

不受待见的是他，最后留下来的也是他。还真是……充满讽刺啊……

就像她一样。

“然而，因为那名女孩的出身……是麻瓜种……”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萨拉查的脸色，“这也让他彻底被斯莱特林孤立。”

萨尔：？？看我干嘛？我是讨厌麻瓜种。但明明有麻瓜种分入斯莱特林的特例好吗！

“西弗勒斯和格兰芬多学院的詹姆•波特是死对头，我也不太清楚原因，可能是与莉莉有关。”他说，“因为詹姆•波特也喜欢莉莉。西弗勒斯经常被他们欺负。”

“他们？”萨拉查加重了语气。

“是四个人。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他们总是有意让西弗勒斯在公众场合出糗。”说着，他又从眼角不留痕迹的看了一下萨拉查的脸色。

萨拉查神色如常，深邃的黑眸隐藏了他此刻的情绪。他微微点头，示意雷古勒斯继续说下去。

对于详细内容，雷古勒斯也不大了解。大致讲述了西弗勒斯的魔药天赋被黑魔王看中以及之后鲜少的零星交集，直到他决心毁灭魂器的那一刻。

安静地听他说完，萨拉查的视线转向窗户，像是忽然对窗台上的几片落叶产生了浓厚兴趣。

“把这些都告诉我……”如大提琴般低沉婉转的声线令人陶醉，“你就不怕我给你哥哥使绊子吗？”

“如果您亲自寻查，总是能知道的。”

“如果我决定去不择手段的查找，就不会坐在这儿听你说这些。”摄神取念可比这些快多了。“你不能指望我在知晓这些后当作一切从未发生，”他收回目光，那几片落叶已经被风卷跑，“他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然，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不用担心。”萨拉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告诉你两点——我能确保信息来源的准确性。”

“彼得•佩迪鲁的阿尼玛格斯是老鼠，预言家日报记者丽塔斯基特的阿尼玛格斯是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