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哦，可怜的小人鱼，你因谁而哭泣？”这熟悉的声音让小心停止了哭声，抬头看见一个贼兮兮的脸贴在玻璃上，把小心吓了一跳。

　　“是你！”小心突然变为攻击形态，随时随刻准备出手。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就跟见鬼了一样，这很容易让我留下心里创伤的，以后见你都神经质了。”程昱拍拍胸脯道，“话说，上回给你的装备用的还趁手么？”

　　小心不给予回应，一脸冷漠看着程昱。

　　“你这什么态度，得，不跟你废话了，先办正事。”程昱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小心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也验证了他的猜测。

　　程昱拿出一个微型炸弹，用手势告诉小心往上游点，然后站出去五步远，使劲把炸弹丢向水仓底部。砰的一声玻璃被炸裂出一个洞，小心来不及控制身体就被巨大的吸力给带了出去。

　　“尾巴手感不错。”程昱趁机在小心的鱼尾上摸了一把，小心立刻面红耳赤，一尾巴扇在程昱脸上，清脆响亮，抽的程昱两眼直冒金星。

　　小心蜿蜒着前进，拿回了自己的衣服和武器，在这里想要找到可以放热水的地方，他需要恢复人身才能更加便利。

　　“嘶，等等，等等。”程昱捂着略微浮肿的脸，颤颤巍巍走到小心面前道，“我在这里肯定有更快捷的办法让你变成人，要试试么？”

　　小心狐疑地瞥了一眼他，说实话，他还没有完全信任眼前这个男人，尤其是在对方完全不透露任何信息的情况下，自己就会非常被动。

　　“好吧，我叫程昱，和白萱是朋友，这次来这里也不是巧合，是有意而为，目的就是帮助你顺利缉拿凯撒，伽罗和阿卡斯等人。”

　　小心瞪大了双眼，这个人会读心术，而且是非常高阶的秘法，一般普通的读心术只能依据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来推测内心想法，而程昱好像是可以直接听见对方的内心独白。

　　“没错，你猜的很对，我的读心术目前还没人能超越，因为我的能力，我才能站在这里和你对话。”此时，程昱的眼睛里少了平时的不着调，非常严肃的回答小心的问题。

　　小心努力放空内心，防止被看穿，把手伸到程昱面前。

　　“你什么意思？”程昱疑惑地看着小心。

　　“给，我，药。”他能读心，但是对肢体动作一点理解力都没有么？

　　“请不要这样说，很丢人诶。”程昱还不忘回答小心心中的疑惑。

　　“觉得丢人就不要使用读心术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的小心穿梭在研究所里，他不知道伽罗去了哪里，只能一点一点寻找他的蛛丝马迹。

　　“喂，这边。”一直走在小心身后的程昱说话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小心看见了一扇门，上面贴着“实验TC9515”。

　　小心捻手捻脚靠近那扇门，匕首反握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相反的，程昱就没有小心那么警惕，大摇大摆跟着小心走到门前，不等小心推门就一脚把门踹开了。

　　被打开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是里面东西的摆放位置很明显再告诉他们，这里的主人是在一种非常急切的情况下离开的，走的非常匆忙，桌子上的实验药品都没来得及收拾。

　　虽然这里被称为实验室，但小心觉得这里更像是屠宰场，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满地的碎尸让人作呕，就不用提实验台上面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了。

　　小心看的头皮发麻，心口隐隐作痛，在这里的都是他的族人，也许没有见过，或是有一面之缘，但是终归还是有情感的。这让他的怒火中烧，然恨不得立刻冲到凯撒面前把他碎尸万段，让他也体会一番……至于伽罗和阿卡斯，小心充满了犹豫，情感这种东西还真是微妙。

　　“看来，人已经走了，要不要追上去？”程昱站在一旁道，“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看起来走了有一会儿了。”

　　“追！”当然得追，如果现在不追，下一次机会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小心攥紧手中的匕首，刚要行动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嘭的一声，声音的源头离这里很近，应该就在附近。

　　小心和程昱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一起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没成想，刚跑出实验楼就看见极其恐怖的一幕，凯撒手里有一把枪，枪口链接着一根线，直直钻入伽罗的腹中，另一端的鱼矛从伽罗的身体贯穿出来，地上鲜血汇集在一起，形成一小滩血泊，阿卡斯被三个人压制在一旁，他还在嘶声力竭地含着伽罗的名字。但是，小心已经听不见了，他的眸子里倒映出虚弱，不堪一击的伽罗正半曲着膝盖站在他前面不远处。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凯撒的目光向这边撇来，冷笑着说了一句话。由于有些距离，外加凯撒说的非常小声，程昱并没有听清话里的内容，但是小心好像听懂了，只见小心抽出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凯撒。

　　凯撒手指轻动，手中的鱼枪被收回，伽罗痛苦的闷哼一声，腹部冰冷的物体弹了回去，没有了物体堵着洞口，鲜血开始向外涌出，很快将身边一片染成血红色，伽罗也从半跪变成了跪在地上喘息。

　　程昱看见小心冲出去后，第一时间解决掉了阿卡斯身边的敌人，然后就看见伽罗整个人被开了一个大洞，跪在地上异常痛苦。阿卡斯飞奔过去进行紧急治疗，小心却是一步都移动不了。

　　他全身都在颤抖，又是这一幕，又有人因为他受伤，自己拼尽全力却改变不了命运……阿卡斯扶起伽罗，用他的衣服堵住了汩汩的血水，程昱为了一颗药丸给伽罗，暂时缓解了他的痛苦。

　　“呐，是不是，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样你就不会因为我受伤了……”小心苦笑着，双手垂在两边，有泪水划过脸颊，但竟然是红色的血泪。伽罗虚弱的看着小心的身影，他想要安慰他两句竟然都没有力气，只能放任他在自己面前自责。

　　“你放心，等我杀了他，我就离开你……这样，你就安全了。”没有人知道小心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也没人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他们只记住了当时，小心瞳孔变得猩红，眼睛下面多出两个倒三角的标志，移动速度快得离谱，瞬间与凯撒交战在一起。

　　凯撒看起来也不是善茬，他在打斗过程中生出一双由紫色火焰汇成的翅膀，手里的刀也附带着紫色的焰火，小心不小心被他的火焰伤到，像是没有痛觉般依旧在战斗。伽罗深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没有办法上去帮忙，但是他不能看着小心就这么暴走，这个状态撑不了多久的，等小心身躯被伤到完全无法动弹的时候就晚了。

　　程昱看出伽罗在想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缓步走向小心那边。说实话，他没有把握能帮助到小心，因为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就算是他现在也只能进行远程支援。

　　可是凯撒终究快他一步，在他出手前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半空中，程昱命悬一线。如果失去理智的小心能够救他那真是再好不过，但是很大几率小心根本分辨不出他和凯撒，会选择将两人一起杀掉。

　　“把他放下！”白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此时举着一把枪正瞄准凯撒，而他身后站着他的手下和一部分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