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临渊（14）

　　清泠殿，琉璃灯中的烛火将熄未熄，烛光明灭不定的摇曳，隐约照出的影像断断续续，守在案台前的人攥着拳，手背上鼓起狰狞的青筋。

　　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推门而入的人是秋月白，秋月心同父同母的长兄，他一如往日温文尔雅，如果忽略他压制着的愤怒的神色。

　　沉重的脚步声惊动殿中之人，她胡乱的抹了把脸，抹去脸上冰凉的液体，沉声道：“此处是千千的寝殿，兄长不问而入，怕是有些不妥。”

　　“你又怎么能再把她弄到那个地方去？”同时响起的是秋月白质问的声音，他强压着的怒意几欲从心底升起，握住护腕的手不由加重力道。

　　腕间传来的疼痛拉回理智，却不能让他稍微缓和情绪，汹涌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烧着，对于昔日感情甚笃的妹妹，不免生出几分失望之感。

　　“她不能留。”秋月心转头避开秋月白的视线，她捏着手指溢出几丝血色，染红泛白的指节多了红润，“你也知道她的存在究竟代表什么。”

　　是的，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会心生不忍，但她也是天界和秋月族的战神，即使没有姻亲关系，两族同样密不可分。

　　“她的出生不是她的错。”秋月白攥紧拳头复又松开，眼里浸染的赤红之色愈深，几步行至案台前徒手熄灭烛火，殿内因他的动作陷入昏暗。

　　脚下的土地在轻微震颤，动摇到与之相连的另一时空，身处神陨之地的千羽寒若有所感，运起灵力凌空而起，避免陷入地底活埋的命运。

　　未去思考更多缘由，千羽寒抄起小狐狸远离此处，预测着最适合的降落地点，以这具身体目前的修为来看，无法做到长时间的凌空飞行。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又过了很久，久到她记不得在这里待了多少个时辰，便是白天与黑夜也没有区别，这片天空暗沉沉的永远不会升起太阳。

　　在这样漫长的未知期限的时间里，千羽寒也好似不知疲惫的朝前行进，她走路的速度不慢也不快，最大程度的保存体力，才能够走得更远。

　　千羽寒走得累了停下来歇息，顺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看它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勾唇笑道：“小狐狸，你说之后会不会永无白昼？”

　　小狐狸不想开口说话，它怕被无良宿主怼得怀疑狐生，默默翻着死鱼眼，假装没听她问的，总之它是摆烂的，干脆装到最后啥也不干好了。

　　怎奈何，事情发展太快打乱它的算盘，它盘算的事情因此泡汤，当永夜降临的时候被挤掉位置，脑子慢半拍的想起，宿主的怀抱不属于它。

　　怀中多出来的重量，无疑是千羽寒的那位“黏人精”，她揽上他的腰身凑近些许，快要碰到他的鼻尖，“几天未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呢。”

　　“我好想你。”这是容澈说的第一句话，他埋首在千羽寒发间轻蹭几下，汲取着这份对他来说久违的温暖，寥寥几字诉说他浓浓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