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临渊（15）

　　抱了一会儿，容澈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继而查看起千羽寒身上有无伤势，见她完好无损方才松了口气，“还好，羽儿没有受伤，要不然……”

　　“不然怎样？”千羽寒自是注意到容澈的神情，将他表现出的关心看在眼里，眸底凝结的冰霜融化少许，倘若我现在死去，你也会死的，对吗？

　　后面的话只在她心里，她自是不会说出口的，猜测成真于她却称不上好事，那样意味着离真相越近，或在此时便可窥见谜雾之后的风景。

　　“我会担心你。”容澈毫不迟疑的给出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用细想也知他对她是何心思，“所以你更要保护好自己，你要好好的。”

　　“放心，我会的。”千羽寒弯了弯眸，勾于唇边的笑意愈渐加深，清潋光华揉于烟眸似水灵动，“也希望你别忘记，你我可是系在一起的。”

　　说着，她牵起容澈向前直走，这个地方类似于独立空间，说不清整片区域有多大，总归谁也不会喜欢，待在遍地白骨中与逝者残念为伴。

　　前方是望不到尽头的甬道，漆黑的环境下出现一抹微弱的光亮，定睛细瞧原是一双暗紫异瞳，如同悬挂在墙壁上，作为装饰物的夜明珠。

　　这道视线令千羽寒本能感到不适，就像是在看镜子的感觉，镜中的那个不是倒影，而是不完整的残缺的，那双异瞳与她的本体何其相似。

　　先是心脏，后是双眼，那么接下来又将出现什么？世上当真有如此多的巧合？她……可不信。

　　“别看。”温热的手掌覆上眼睛，耳畔是少年清润如玉的嗓音，仿若珠落玉盘的悦耳动听，温柔得让她有些眷恋，理智拉扯着不让她迷失于此。

　　“我没事。”千羽寒这样说着，却也顺从的阖起眼，她的感知更加敏锐，捕捉到那丝神魂气息，“凤凰本为祥瑞，然吾族生来有善恶两面。”

　　抬手覆上容澈的手背，她朝着他微微摇头，面上的笑容明媚张扬，不似平日里的清冷疏淡，“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承载了些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千羽寒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强烈的情绪影响着她，为何她会心痛，想要流泪又哭不出来，可是她真的……真的好难受。

　　美眸渲开盈盈水光如拢轻雾，面对千羽寒的容澈整颗心软成了一滩水，他很少看到她露出脆弱的模样，不由慌乱的抱紧她，“你还有我。”

　　“回忆往昔而已。”千羽寒低眸浅笑，敛去方才涌上心头的阴暗，那些不合时宜的，最好永远别露出水面，随着她的前身同埋于岁月长河。

　　如果记忆可以伪造的话，那个人会给她编织怎样的记忆，又或许是一场近乎真实，分不清是幻境还是梦境，予她可望而不可得的美好虚妄？

　　倘若事实与猜想相近，那她估计会恨上他，怎么可能亳无怨恨呢，毕竟她曾经相信过他的，在失望过后淡了许多，也彻底的打破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