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殇 四

他跟楚妗分开后就被人引到了这里，于是就看到楚妗站在远处，身旁是跟他一样的人。

她说:“苏偃，我不要你了。”

为什么呢?

他差点问出口。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啊。

“你又不是真的苏偃，我为何要喜欢你?”

莫大的悲哀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说什么喜不喜欢?

连他都分辨不出来，谈什么喜欢…？

他看见与他别无二致的人宣示主权般将楚妗搂进怀里，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做着他一辈子都不敢妄想的事。

“是不是因为那张脸?”

“我管那些?他就算是丑八怪，我也照样喜欢。”

“你什么都不是。”

似乎为了效证这番话的真实性，她果真用灵力在那人脸上划出数道伤疤，苏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住后退，被人一掌穿过胸膛，他失神又呆滞地低头去看，那只穿过的手正握着他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

被人粗暴地扔到圆台上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直到她出现，连碰都舍不得碰他的，怕他会因此疼痛的楚妗出现，他才从暴怒与悲哀中走出。

原来是被人算计了，还好没有丢下他。

可他也真是愚蠢，居然没有怀疑，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吧。或者说，他太喜欢楚妗了喜欢到受不了一点刺激，受了便会丧失理智。

她头也没回的走了，这一去，苏偃便感觉到极大的恐慌，可他没有那个力气叫住离开的她。如果有，后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事情是他造成的，话也是他说的。

如何收回，如何重来?

楚妗回到了原处。

高台上的女娲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心脏。

“立誓，”她死死地盯着那颗心脏。

明明知道女娲的目的只是得到苏偃，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在看到他心脏的那一瞬间，楚妗还是慌了神。

“你跟天道立誓，我便自毁神脉。”

她不要他了。

“心脏还给他，还人间一个安宁。”

可她心悦他。

女娲问她:“即便做坏人?”

“即便做坏人。”

于是女娲取五彩石补了天，还人间安泰。

“楚楚...怎么会?”

他跪在半透明的楚妗面前。

她虚弱地冲他笑:“阿偃，阿偃碰一碰楚楚，楚楚就不痛了。”

他便听了她的话，指尖触及到她的那一刻，她便像梦境一样碎了。

他能做什么呢，他就只能无措地看着楚妗变成无数个光点，最后在他怀里消散了。自那刻起，苏偃便陷入了沉睡。

后来楚妗替女娲做了坏人，化成她的模样替她承受所有恶意。

世人唾弃她，厌恶她。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似乎也是女娲计划中的一环。

不过还好，始终有一条不知打哪来的黑龙一直陪伴 她。

后来女娲因为造人有功，所以世人又原谅了她。

毕竟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