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四十六）

“我……”温昱欲言又止。

“嗯？”

温昱又道:“我是觉得，既然载于册，还是不要鱼目混珠为好。”

温若凌看看他，又道:“传闻可曾说，皇室取此丹制成何药？”

温昱微微抬眼，继而平静的将视线落在手中的账册上:“……九凝丹。”

“玄门乃清修之地，由来与皇室没有来往。道是没听说过这味奇药……”

“此药稀罕，除了鲛人丹，其他药材也都珍稀难寻，所以，当世只有三枚。”

“三枚？”

“现在只有两枚了……”

温若凌再次看向他，人席地而坐，一手附卷，一手执笔，神情专注而认真，这样看来倒一点也不像是个剑修。

若非身上的家族服颜色过于艳丽，道真像是书卷中所言的常卧于书斋的大才子。

可奇的是，从他身上偏又看不出半分书生的酸腐气，道是眉眼间的沉稳和周身气势隐隐透着股无法言说的贵气。

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似是自内而外散发，由是温若寒身上也没有的。

温若凌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有些讶异。

贵气？是的。生于温氏，的确贵不可言。

可温昱自小随母长于山野，与飞禽走兽为伴，竟也熏陶得这样一身气质？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他又问:“这些传闻，我竟都没听过，你是从何得知？”

“以前我居于山野时，经常去往山下城镇，听那里的说书人说的。”

“说书人？那些靠嘴巴吃饭的人，口里能有几句真言，你竟也信？”

温昱笑笑:“还是有几分可信。”

温若凌正要驳他，门外突然进来几个修士:“大公子，方才蓝氏来人，将你送去的年礼全都退了回来。”

“退了？”温昱放下笔，看了一眼几人手上的锦盒，果真一个不少。

“是。来人说，温氏大礼，蓝氏心领，但无功不受禄，实在受之有愧。”

见温昱没答话，温若凌一招手:“拿过来我瞧瞧，都是什么大礼？”

几个修士将锦盒送到温若凌跟前。

只一过眼，温若凌便发出唏嘘:“哟嗬！你够大方啊。千年人参，东海夜明珠，嗬！金丝锁仙绳也在这，还有这些个白玉如意、翡翠串，尽是好东西。”

温昱不以为意:“都是父亲以前给我的一些小玩意儿，我随意挑了这几件，想着给人备份年礼，没想到被退了回来。”

“给谁的？蓝氏？”

不等温昱说话，立在跟前的修士道:“是给蓝氏大公子。”

温若凌莫名看了一眼温昱:“你没事给他送什么礼？”

温昱伸手取了笔，无奈道:“说来话长。”

谁知，温若凌闻言却颇为赞赏的说了一句:“做的不错，有长进，我还真以为你无心少宗主之位呢，还知道拉拢蓝氏的人，孺子可教阿。”

温昱看了他一眼:“三叔，你想多了，我并非是要拉拢泽芜君，我只是……”

温若凌顺手抄起盒子里那支千年人参走过来:“只是什么？你送的可不是花生瓜子糯米糕，这千年人参你当萝卜干呢？”

“……”温昱知道跟人解释不清，也就不打算费那功夫，“人不是退回来了？放心，一件不少。”

温若凌也席地坐下来，一边拿人参扫了扫额头，一边看着他道:“人退回来，你挺失望？”

温昱道:“我也奇怪，他怎么退回来了？莫不是我这礼备的不合他心意？”

温若凌道:“你送这些，人自然会退回来。不过目的达到了就行。”

“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