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前夕

睚眥“你不如请求我，见着他，转告他，不是他背誓，而是你不屑要他，又或许，我替你取他一条性命？”

毁约之徒，留着也是浪费米粮。

水媚儿“他应该是忘了我，遗忘得一乾二净，即便我站在他眼前，他亦不识得我…告诉他，是我不屑要他又如何？取他性命又如何？终究形同陌路，他会因我这方开口提了分离，便欢喜或难过吗？不会的！”

睚眥“只能怨你所遇非人。”

眼睛放得不够亮。

媚儿神态静美凝觑他，久久无语，没有动怒，没有指责他落井下石说出的狠话，他那句结论，伤人，又何尝不是事实？

　　她接受他的说法，只是她不想怨，仅盼不再为过去傻等。

水媚儿“请你用着这张与他神似的容颜…跟我说，不要再等了，我和你之问早已过去，自此再无瓜葛。”

她倏然提出突兀的请托，睚眥先是沉默，但她用着仅只两人听闻的呢喃，又道，这回是提出交换条件。

水媚儿“我是鲛人公主，这世上唯一条存活下来的银鲛，你没有找错人，我承认了，不再假装是人类，你只要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会随你回去，是杀是剐，由你安排，毫无怨言。”

睚眥“如此简单？”

水媚儿“嗯。”

她轻轻颔首。

多划算的交易，三言两语，换她的毫无怨言。

睚眥顺遂她的要求，一字一字，照本宣科，他知道，她想求一个心死。

睚眥“不要再等了，我和你之间，早已过去，自此再无瓜葛。”

他说得毫无感情，仿佛最决绝无情的负心郎，铁石心肠要与她切断乾净。

这角色，他扮得极好，沉冷的嗓音，不带半丝眷恋，而他与她之间，确实也不存在过眷恋这等玩意儿。

　　她淡淡微笑，眼泪止不住，如同铺外大雨，扑簌簌落着，在她巴掌小脸上，泛滥成灾，似极就要这样流乾眼泪，哭够了，便永不再堕泪。

睚眥没见过有人能一边掉泪，一边笑得如此清艳。

她没有纠结着眉宇，眉心亦无痛楚，仿佛求得了解脱，挣脱束缚许久的枷锁，终获自由。

水媚儿“不再永生永世不离分，宁愿岁岁年年不相见。”

她说得好小声，近乎自言自语。

水媚儿“我不等你了…魏婴，不再等你，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和着啜泣的呢喃，钻进睚眥耳内，尖锐如针，弄拧了他的眉。

她是对着另一个人在说，斩断她与那人的纠葛，虽然她凝望着他，也只是因为他和伤害她的混帐家伙神似罢了。

而非将那几句话赏给他，但——近乎窒息的不适，竟随她呜咽带笑又痛彻入骨的喃喃笃笃而产生。

　　不再永生永世不离分，宁愿岁岁年年不相见。

　　我不等你了！

　　她没有口吐更多很言冷语，仅有那几句毫无杀伤力的软言，一再复诵。

睚眥取出怀中药瓶，里头盛满脱胎换骨，摆上桌，发出重重的砰声。

　　他否认自己是故意以此来打断她的话语，他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听一个女人失控哭泣，他只想尽速成功地完成任务，没空闲耗在这里！

　　魟医未能在他要求的时限内赶出此药，拖累他想用最短天数来带她回去覆命的脚步，让她苟活好些天，足够了。

　　她知道药瓶里盛装着什么，他从她眼中读出这项讯息。

即使没有看见药瓶内所装为何，她就是知道。

水媚儿“…不要在这里。”

　　她不想在人类眼中变回原形，就算她的原形美丽无双，终究与人类不同。

睚眥将她带到了近海一处小礁岛。

　　她饮下脱胎换骨，温驯侧坐在岸石上，远眺大海，等待药效发作。

　　渐歇的雨势，仍迷蒙了海面。

睚眥伫立其后，本不打算干扰她安宁，她遵循着她的承诺，成为最配合的药材，省去他不少功夫，值得夸奖。

睚眥“有没有想与人类城里某些人交代——”

遗言。这两字，他没明说。

她在人界陆路久待，总有一两个感情特别好的友人，此回一入海底，将是永远分离，或许她渴求能与他们诀别，若她开口求他，他会破例。

　　她摇头。

水媚儿“我原本打算过两年就要离开蓝家，那里不是我终身栖息之所，现在不过是早些走。”

水媚儿（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他们的宠爱。）

水媚儿（像你这样的男人！怎配得上我——）

韵韵回归东海之后，九龙将因媚儿兄弟反目，一个字；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