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摇了摇头。不是以前了。
其实我已经有点后悔了,果然,想凌驾于别人之上的人终会跌落。
我确实挺怕他把这事说出去,这肯定会牵连到我。
我现在真觉得我做那事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又没真这么讨厌张珈媛。
你想怎么样?我问他。
我没必要什么事都替你担着。他轻叹一声,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那不是我指使他们干的。我立马辩解。
他出神的望了我一会。我后来知道了。但你当初为什么要应下来?我觉得你也想这么干的吧。
我没想过这么干。我强调——我确实没想到这种方法。我那时懒得解释。
花你一分钟解释的时间你都舍不得?他声音有点颤抖了。就这么让我以为着——如果我自己没发现呢?他看了我嘴张了张就立马打断我:
哦是,你不在乎。
我直接忽视这几句话,开口要求:你承认那些和我没关系,我以后就算和你两请了。
你和我清什么了?
毕竟事情从一开始就因你而起。我说不上来为什么我现在不想插入这件事了,以前还觉得挺好玩的,他喜欢男生,就喜欢吧。
可能是和奕奕那些事让我对他释然了——毕竟喜欢一个人确实痛苦,那他所做的一切令人反感的事也就不计较了。
我认为我做的很到位了,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你现在去承认那事是你自己的缘故,我就真不和你计较了。
做梦吧。他转身走了,顺手拿上了柜子上放的三本历史必修书和一张历史默写纸。
这我不生气说不过去吧,我立马尾随出门,然后我和他推搡了几下。
好像是我喊了句,你少给脸不要脸。
他没还手,就像他总是这么软弱的求和心态,他后退一步,我们俩就在那对峙着。
感觉就从这件事,我意识到我可能真有点什么情绪控制上的小问题,因为我和他吵了几句,火气更上头了,我居然就爬到栏杆那站着了。
你要是想扯上我,我就从这跳下去。
他显然我不相信我会这么做,他就看着我,然后头往外而点了点。
你跳啊。
这多气人,虽然我也不太相信我真会跳,但说句实话,听他那句你跳啊,真差点逼得我跨下去了,但这于我也太废了,于是我也开口挑衅。
如果我真跳下去了,你以为你自己能好受?是你逼我下去的,这和你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好吧,老大区别了,但我觉得这样说比较好,因为听这话他有点神色慌张的样子。
我没有逼你,你自己要跳的。
我们俩争执了一番,具体我忘了,但他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在栏杆上站直了身,我觉得他很不给我面子,我们僵持着,我真搞不懂他倒底在想什么。
说实在的,我要不跳就真和傻子一样了。
正当我准备跳时,从我们正对的那间教室隔壁突然出来两个打斗的人,我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六班的。也不知他俩怎么突然冲了出来——估计没看见我,直接冲走了。
我倒没什么,倒是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前大跨一步,条件反射般直接大喊一句:别跳!
套入了。就知道他舍不得我跳。
那我一下子来了底气。我脚往后伸了一小步。我为什么听你的?
行了!我同意,满意了吗?!他上前来拉我,拉住我的脚踝,那我一下子没站住,就跌回了走廊,差点折断腿。
你他妈的找死啊?我直接吼了一句。
对。他把手上的书从楼上扔了出去。你别想跳了,我跳,行了吗?
反正你的命也比我珍贵,对吧。他很讽刺的笑了一下,然后没有停顿的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我那时真没反应过来,谁知道他真会跳?我的意思是,他胆子这么小,又见不得血。
我条件反射性的往前两步,手都扶上了栏杆,我想伸头去看的,但最终我忍住了。
又不是我让他下去的,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强烈压制着从心底泛上来的恶心和无力,栏杆上的手也颤抖起来。
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吧,我咽了口口水。然后我摊了摊栏杆上的手,退回走廊的阴影处。
午后的太阳已经照得栏杆发烫了。
那么,这位同志,就再也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