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不同的选择（9）

要说长安最近两个月最大的八卦莫过于当朝昭阳公主和其驸马以及一位青楼女子之间的爱恨情仇，故事之精彩连宫中的崔太妃等人也有所耳闻。原本韦贵妃针对昭阳设计的一场真假公主局也因着此事发生了改变。

颐和殿内，除了李敏之和清云外，其余公主驸马，两位贵妃以及崔太妃皆相聚于此。

“昭阳，不是本宫说你，你看你从嫁入金家起到现在，短短半年，和那金家二公子闹了多少笑话出来。如今竟然还因为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和驸马闹得满城皆知，你让文武百官和满城百姓如何看待我们皇室。昭阳，你可知罪？”说到最后，韦贵妃有些得意笑道。

“韦贵妃此言有失偏颇！这次这件事完全是青楼女子勾引在先，才会使得原本恩爱的昭阳和其夫婿感情受困。照本宫来说，这不过是一卑贱女子的龌龊想法导致的，昭阳又何罪之有？”孙贵妃开口道。

“妹妹不说，本宫倒是忘了，当初昭阳的婚事还是妹妹一手促成的。想来妹妹有所维护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昭阳当初是否真的和金多禄花前月下，情定终身，本宫着实不解。照照妹妹和昭阳当初所说，那么深厚的感情竟然婚后如此波折，莫不是当初昭阳为了躲避远嫁土藩，特地说谎临时找了金多禄这个人顶替的吗？”韦贵妃不怀好意的问道。

“是啊，三皇姐，若真是这样，怕是犯了欺君之罪呢！”川平笑道，“不过三皇姐也不用担心，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三皇姐你得父皇盛宠，甚至盖过了身为嫡女的大皇姐。若真如韦贵妃娘娘所说，犯了欺君之罪，父皇想必也不会舍得责罚你的。”

“四皇姐说的有理。哎，不过这样也好，金多禄犯了欺君之罪，想必父皇不会心慈手软，这金家上下怕是满门都要抄斩，正好给三皇姐你报了此仇呢！”晋怀笑道。

“你们……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昭阳急促道，说罢忙跪下来，红着眼睛看着崔太妃道，“太妃娘娘明鉴，昭阳决无欺骗父皇和太妃娘娘的事情，还请娘娘明察，还昭阳一个清白。”说着，昭阳眼角泪光闪烁。

只可惜除了知道真相的孙贵妃外，川平晋怀以及韦贵妃皆一脸轻视，而上座的崔太妃也有所动摇。

“既如此，昭阳，那你又该如何解释金多禄和那青楼女子的事？这才半年，何况本宫记得前段时间你进宫来还和驸马金多禄表现的恩爱两不移，如今驸马竟变心如此之快吗？”崔太妃思虑道。

昭阳闻言，垂眸低首，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太妃娘娘，昭阳坚信，这件事始终是那青楼女子贪图金家家财，故而讹上金多禄，勾引金多禄上钩。”昭阳辩解道。

“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崔太妃问道。

“昭阳想要和金多禄和离，还请太妃娘娘恩准！”昭阳叩首道。

“和离？”韦贵妃失笑，“昭阳，你不是说很爱你的驸马吗？怎么如今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就要和驸马和离？短短半年就要和离，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昭阳当初确实爱金多禄，所以才会恳求太妃娘娘赐婚。只是如今这事给昭阳当头一棒，昭阳才发现原来昭阳识人不清，没想到金多禄如此蠢笨。昭阳相信金多禄并没有背叛儿臣的胆子，只是没想到这么浅薄的伎俩金多禄也能上当，让昭阳着实……”昭阳欲言又止，又句句将原因扣在那青楼女子身上，企图和离的同时也圆回当初的事。

“这……”崔太妃有些犹豫。毕竟当初是自己亲口下的懿旨，说是天作之合，如今不过半年，便要收回，颇有些打脸。

“还请太妃娘娘恩准！”昭阳清泪两行，泪眼朦胧道。

“你先回去吧！这事哀家还要再仔细思考思考。”崔太妃看着底下颇受皇宠的昭阳，进退两难道。

“是！”昭阳见无法再进一步，只得退一步妥协道。

“你们也下去吧！”崔太妃道，“对了，大驸马二驸马，最近永河和清云如何了？永河的胎可还安稳？清云怎么样了？”

“回太妃娘娘的话，如堇胎一切安好。”赵弘作辑道。

“不错。”崔太妃满意笑道，“清云呢？”

“回太妃娘娘的话，清云公主在大公主的开导安抚下亦好多了。”二驸马俯首道，只是眼底闪过了一丝复杂。

“那就好！你们也先回去吧！”崔太妃道。

“是。”

……………………

大公主府马车上，赵弘和二驸马孔志恭对视一眼，苦笑。如今虽然清云对二驸马的态度好多了，而二驸马也不用再过以前那种忐忑的日子了，可是谁曾想是换了个芯，如今，在永河公主和清云公主身体内，住着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虽然以往孔志恭和清云感情不和，上一世赵弘和永河的感情更是糟糕，可他们也没有想过要置她们于死地。如今那体内的两个孤魂野鬼虽然相比于原主更温婉贤淑了些，可赵弘和孔志恭到底不知道自己是恐惧居多，还是高兴居多。

赵弘的心情更是复杂，自从两个月前意外听到李敏之和清云的对话，又意外在一个月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赵弘便知道自己和李敏之再也回不到过去。只可惜他们之间还有书文书慧以及肚子里的那个存在。这使得赵弘更加心情复杂。

“大驸马，我们不如去来福居喝一杯如何？”二驸马孔志恭道。

“好！”赵弘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

来福居一包厢内

赵弘和孔志恭两人一时沉默，可酒却一杯接着一杯。直到脸色微红，赵弘方醉醺醺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两个竟然会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里喝闷酒。”

“是啊。想当初在清云公主的淫威之下，我…嗝…只求得过且过，又期望有一天清云会变好。可如今人是变好了，可是……怎么会换了一个灵魂呢？怎么会是孤魂野鬼上身呢！”孔志恭失笑道。

“世上有时候无知者反而活的更开心，有时候太明白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赵弘道。

“大驸马你有什么好失落的，最起码你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个人，不像我……半路而来。”孔志恭道，“那个鬼最起码真心待你，还和你生了一对龙凤胎，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不像我……”

“我……”赵弘刚要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赵弘慌忙下打开门追了出去。孔志恭亦惊吓地清醒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赵弘追了出去。

直到二人追着前面慌乱逃跑的身影来到郊外，直到他们合力将那道身影弄倒在地，再也不可能起来后，一阵风吹过，两人酒方醒了过来。看着地上一片林乱和横死的尸体，赵弘苦笑。

……………………

大公主府内花园，亭中李敏之正和清云说笑，回顾往昔生活，突然园外拱门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人，附在李敏之耳边低语。

“你先下去吧！”李敏之招了招手，一脸复杂。

“是。”

待人退下，清云方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弘和你的驸马两人杀人了。”李敏之吐了一口气道。

“什么？怎么会？”清云惊讶。

“我想他们估计知道我们身份了。”李敏之道。

“怎么可能？”清云惊讶。

“刚刚那人是我两年前秘密训练出来的，除了我的命令谁也不听，而那位……”李敏之朝皇宫方向努努嘴，“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清云蹙眉。

“最近一段时间赵弘一直有些不对劲，我派他跟着赵弘，刚刚他来报，赵弘和孔志恭杀人的原因正是那人偷听到他们醉酒说了什么。而能让两个心肠并不坏的人杀人，除非是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他们两人的共性所在。我想除了我们两个，怕是没有其它共性秘密能够让他们出手 。”李敏之一脸苦笑。

“何况你当初来时那般……你后来不曾出过府，皇宫里当然不信你当初的话，可你别忘了，孔志恭，原来清云的枕边人可一直在身边呢。你这么大的变化，加上之前你的表现，他可不笨，又是孔圣人后代，即便不是嫡枝……”李敏之说着慢慢消声，一切竟在不言中。

清云闻言沉默。

入夜，赵弘步入房内，却发现以往很早就睡了的李敏之正坐在床沿边上等着他。

“你……”赵弘道,“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在等你。”李敏之道。

“等我做什么？”赵弘心惊。

“……”李敏之定定地看着赵弘，“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赵弘眼光躲避。

“聊聊我们的未来。或者聊聊你心里在猜我是谁？”李敏之低头抚摸着肚子道。

“你……”赵弘吃惊抬头，“你知道？”

李敏之点点头。“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不是原装的永河公主了。”

“那你是谁？”

“未来的人。”

“未来人？不是鬼？”

“也可以这样说。毕竟我在未来意外死亡，醒来就变成15岁的永河公主了。”李敏之抿唇，“你不也是从过去来的。”

“什么意思？”

“重生，或者恢复前世记忆。”李敏之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的？”赵弘走近，在床沿边坐下。

“猜出来的。”李敏之看着与自己一拳之隔的赵弘挑眉，“你现在不怕我了？”

“我什么时候怕过你？”赵弘反驳。

“喔。”

“喔是什么意思？”赵弘心下有些不满。

“那你想要我回你什么？”李敏之笑道。

“我都为你……”赵弘委屈道，只是突然止住了声音。

“那个来福居的伙计？”李敏之挑眉。

“你知道？”赵弘惊讶。

李敏之点点头。

“那你……”赵弘欲言又止。

“匣子里有我知道的事情，你可以看看。”李敏之朝梳妆台上梨花匣子努努嘴。

赵弘摇摇头。

“怎么了？”李敏之不解。

“我不想看了。”赵弘道，“你还会走吗？”

“什么？”

“你还会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离开吗？”赵弘有些急促的想要要一个答案。

“不会了。”李敏之笑道。

“那就好！”赵弘缓缓道。

“怎么，你舍不得我走？还是你爱上我了？”李敏之调侃道。

“是，我爱上你了。”赵弘庄重道。

李敏之被他的严肃清晰告白怔在了原地。

“你呢？”赵弘一手扶上李敏之的脸。

“你不是挺在乎永河的吗？”李敏之复杂道，“既然你恢复前世的记忆了，怎么不怨我这个抢占……”

“你知道我的前世？”赵弘打断道。

李敏之点点头。

“其实你的前世，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话本世界。只是没想到我……”李敏之说到这里停住话题，“倒是你，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赵弘抿唇，随后叹了口气，将李敏之拥入怀里。

“她是亲情，你是爱情。既然你来了，我何必将你推出去。何况……我们还有书文书慧。”说到这，赵弘退开，低头伸手抚摸着李敏之的肚子，“还有它。”

“前程往事，以后我们都忘了好不好？重新开始。”赵弘将头埋在李敏之的颈边。

李敏之伸手拥住他，蹭了蹭他的怀里。许久，正当赵弘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怀里轻声传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