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

——宝子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这一天，又到了黎姗珊一般发神经的好时候。

关祈看了一眼，果断地屏蔽了群消息；仝尔正忙着做餐厅服务员的兼职，看都不看直接将手机甩在一边；武如堰懒得理她；万一臣恰好在和兄弟们练鼓，所以群里面没有一个理她的。

——喂，我说，回我一句也好啊！

——明天去程辉电影院那边海选，知道了吧？

“海选？！”

关祈和仝尔异口同声。

“很突然嘛。”

万一臣也表示。

此时四人像往日所聚一样，在傍晚时分在可站咖啡馆里喝饮品，闲聊。

老板在听了仝尔的解释后，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原来只是所参与的乐队的成员，于是就放心而快乐地接待这群隔一两天就会过来的客人。

“不过是海选，怕什么，之前试演不是很OK嘛！”

“武师姐又不来？是有什么事吗？”仝尔擦着旁边的桌子，问道。

“堰姐儿忙着呢，听说不久之后有个什么宴会什么订婚仪式，她说麻烦死了。”

黎姗珊撇撇嘴。

全场静默几秒。

“什么订婚？”仝尔第一个疑惑，平日里一副平淡表情的关祈也一脸震惊。

“还有这样的事吗？真没听她讲过。”

“不是吧，她真要嫁去金家？”万一臣显然比他们两个知道得更多，但是还是相当意外，“她不是说完全不愿意吗？”

“你们上流社会的东西我搞不懂，”黎姗珊摇摇头，嘬着柠檬茶，“反正，就是，她还是妥协了，准备嫁人了。”

“什……么事嘛。”仝尔皱皱眉头。

“我说，武踪这个人不会真做到那种地步吧？”

万一臣一反常态的一脸凝重。

“卖女养儿，不愧是他，太恶心了。”

仝尔听他说得震耳，非常难以置信，打扫卫生的手停在半空。

“你说武先生什么？”

“他就是个人渣。”万一臣显然不知道武如堰之父就是仝尔的帮助人，此时一脸厌恶地，每个字都很用力地说道。

“凭什么这样说他？到最后难道不是师姐自己妥协的吗？”仝尔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抹布，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别，太计较。”关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最后用嘴型告诉仝尔：他还不知道。

仝尔自知失态，深呼吸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武踪和你有什么交情，”那一边黎姗珊也示意万一臣不要说那么重，万一臣也就喝两口面前的热可可，说道，“但是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哎，行啦行啦，如果堰姐儿在这的话你们肯定不敢这么吵，”黎姗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尊重她的决定吧，无论她爸或者她未来的丈夫，就算坏透顶也是她无法改变的或是自己选择的，没什么好讲。我相信她能解决好，而且我们帮不上什么。”

说到这里，她耸耸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人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话说，武如堰家境到底是怎么样的？”唯一没有与武如堰的家庭关系有一丁点关系的关祈发出了疑问。

“怪不得我们是惊讶，你是一头雾水。”万一臣笑了笑。

“嗯，怎么说呢，她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黎姗珊说着，“她是科技产业大亨武踪的二女儿，这你也不知道吗？”

“这个是，”关祈慢慢地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我和武如堰是在钢琴比赛上认识的，不是很清楚她的家庭。”

“原来如此，怪不得。”

“那，你刚才说的卖女养儿是……怎么一回事？”关祈小心地发出疑问，生怕仝尔再度失控。不过这次对方并没有，只是默默听着。

“我可以说吗？”万一臣问黎姗珊。

“她说，‘实在搪塞不过去就说出来好了’，原话，”黎姗珊沉思一阵，回答道，“说一点让他们明白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说了”，万一臣又喝了一口热可可，“武踪的大女儿，也就是武如堰的姐姐，因为丈夫的离世不得不成为了寡妇，从太平洋另一边被迫回国。

“因此武踪基本失去大女儿夫家这个重要的投资者，为了稳固产他自己的‘江山’，以及他唯一的儿子以后的前程，为他铺好后路，他需要给自己的女儿找下一家联姻。而他大女儿在他心里已经是个废人了，因为她不可能再嫁到对自己很有利的人家。

“所以这个差事就轮到了武如堰头上，而她不是愿意做这事的人，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我也很纳闷。这个故事听起来好像只是普通的豪门联姻，没什么特别的，但是，”

万一臣顿了顿，几乎是深吸一口气：

“她这个弟弟是私生子。但是请注意，武踪确实只有这一个私生子，不过他有一大堆私生女，但是他眼皮都不会因为她们抬一下，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而武如堰，她从这个私生子住到家里之后就已经变成众人口中的叛逆典范了。她在高墙之中被栽种，且将会移植到院墙更高的地方，但是她向往高墙外的生活，她向往自由。所以她在她本该大放异彩的圈子里名声相当坏……”

“可以了，”黎姗珊打断了他的诉说，“够了，知道这么多也够了，不用再说下去了。”

仝尔安静地听完，没再反驳什么。

万一臣停止了讲话，杯中的热可可也见了底。

“不过，还真是无法逾越的高墙呢。”

黎姗珊有感而发此句时，一手敲着装柠檬茶的玻璃杯，一手托着脸，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