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Night On Earth 鲜花加更文轩

【文轩】Last Night On Earth

*这篇轮到文视角了，虽然是现背，但为了整体情节，有一些和现实有出入的地方。时间从6月1日放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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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在假期的前一天拔了智齿，第二天成员们就各自回了家。医生给他的注意事项上写着：不要吸吮伤口，他用舌尖去戳那块被拔掉了硬芯的软肉，突然想到宋亚轩说的，口腔溃疡会变成癌。他刚开始喜欢宋亚轩的时候，那份喜欢就好像口腔内壁一个小小的伤口。伤口被他日复一日舔成溃疡，最后恶化成无法治愈的癌。他被这日渐加重的疼痛折磨着，以为这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直到宋亚轩说了也喜欢他，他才像被淘洗了一遍血液，更换了一遍器官，重新成为了一个健康的人。现在宋亚轩和他短暂地分离了，他开始无法遏制地想他，就像牙床上突然被掏出一个空空荡荡的窝，他忍不住去舔。

刘耀文坐在家里的客厅刷着宋亚轩落地的图，宋亚轩身上那件肉粉色的衬衣昨天还挂在他们床尾，宋亚轩还戴着从他们房间拿的白色口罩，宋亚轩穿了Hello Kitty联名款的白鞋，好可爱，宋亚轩的头发好长，怎么才几个小时没见，似乎又长长了一点，他懵懵的眼睛完全藏在刘海后面。刘耀文明知故问地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到家了吗？

到了晚饭时间，刘耀文喝着粥，又掏出手机给宋亚轩发消息，“晚饭吃了吗？我只能喝粥。”他想了想，在句尾加了个哭泣的颜文字。宋亚轩很喜欢用颜文字，颜文字很可爱，发颜文字的宋亚轩更可爱，刘耀文盯着手机屏幕傻笑，直到妈妈敲了敲他的碗提醒他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晚上弟弟买了蛋糕回来，刘耀文端着一小片蛋糕，慢慢抿着吃，他拍了照想发给宋亚轩看，点开聊天框发现宋亚轩一条都没回复他。他往上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上一次有实质内容的聊天居然还停留在2月份的假期。吃饭睡觉训练，几乎24小时都黏在一起的恋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说，以至于刘耀文此刻都无法凭聊天记录幻想宋亚轩回复他的语气。人都说糖分对疼痛有缓释作用，刘耀文吃着蛋糕却越发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他发了一句“你不理我”就赌气丢下手机去洗漱。等他愤愤地在洗手池里吐出一口带血的牙膏沫，手机终于大发慈悲地震动了一下。宋亚轩说，没有不理你呀，我去剪头发了，只能喝粥好可怜哟，我吃过晚饭了，和妈妈弟弟去吃烤肉啦，然后是一个欢欣雀跃的小表情。他一条条回复了刘耀文的消息，语气乖巧得像个认真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刘耀文一边漱口一边飞快打字，一口水被他含在嘴里从左脸颊推到右脸颊，发出快乐的咕噜咕噜声，头发剪成什么样啦？宋亚轩很快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说准备拿这张照片发微博。照片是从下往上仰拍的，宋亚轩的刘海变短了，眉毛好像修细了些，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是懵懵的，口罩戴了一半，露出一点圆圆的鼻头。刘耀文心里顿时变得好软，他回，好看。然后在宋亚轩的自拍上画了一个粉色的猪鼻子，又发了过去。刘耀文在暗掉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自己的脸，一边脸颊肿胀着，眼睛和嘴角却挂着傻乎乎的笑。他被自己这幅智商为零的傻样吓到了，立刻正色，侧过脸对着手机照了照，想看看引以为傲的下颌线还在不在，却发觉现在的自己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很滑稽。宋亚轩的消息跳了出来，“我是猪，那你就是被蜜蜂蛰了的小狗。”刘耀文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想到在声乐课上学的那首歌，“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矫情的傻子，可是啊，我已经是了。”傻就傻吧，刘耀文想，宋亚轩也不是很聪明，他们又不需要成为居里和居里夫人，正好做一对笨蛋情侣。

刘耀文觉得他跟宋亚轩的聊天记录这样贫瘠实在太不像话了，他恨不得在微信聊天框里立刻写出一部他俩的爱情回忆录来。假期的第二天他回了学校，像个头一次出远门的观光客，举着手机到处拍，然后发给宋亚轩。“巴蜀的三角梅开了，学校里到处是紫色。”“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投篮技术真菜。”“运动会篮球赛咱俩打配合肯定厉害。”“你在干嘛呀？”宋亚轩不会及时回复他的消息，他总有很多事要忙，上声乐课，练钢琴，练吉他。刘耀文时不时点开微信看宋亚轩有没有回复他，像个千禧年在msn上跟人网恋的小女生。刘耀文觉得自己完蛋了，他从前最不能理解他那些谈了恋爱的兄弟不论做什么都要跟女朋友报备，现在他自己看见天边的云，学校里的花，甚至路边的一条小狗都想拍下来给宋亚轩看。

宋亚轩的回复时常很跳脱，他说，今天去动物园啦，刘耀文说，看见什么动物了。宋亚轩说，长颈鹿，然后发来一张图片，上面是动物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刘耀文看了半天，长颈鹿在哪儿呢？宋亚轩在图上画了一个小圈，在这儿呐。刘耀文看清之后把脸笑得皱起来，那是一个小朋友手里捏着的长颈鹿气球。于是这又成为了他们之间不足为他人道的暗语。刘耀文问宋亚轩，今天看见什么小动物了？宋亚轩说，看见虾了，然后发来一张鲜虾寿司的图。他们乐此不疲地玩这样幼稚的游戏，长江和珠江上空的风吹拂着恋爱的电波，连接起两个捧着手机傻笑的人。

在没有外出的时间里，他们就聊重庆也有一个木叶村，聊马思唯和GAI谁比较厉害，聊黑暗炎龙铠甲和光明炎龙铠甲，聊一切天马行空的东西。青春期荷尔蒙浮动的两个人有一次聊到了彼此的性启蒙，宋亚轩很大方地坦白是复联2里的猩红女巫，然后逼问刘耀文，刘耀文支支吾吾说没有啊哪能有啊我只和男孩子玩。宋亚轩急了，不是说好不许有瞒着彼此的事情吗文哥。刘耀文没办法，说是春丽，因为有一次不小心看见了春丽的18禁同人漫。宋亚轩发来一连串大笑的语音，说刘耀文儿，你好早熟哟，那你打街霸打着打着会硬吗？刘耀文一边庆幸他现在和宋亚轩不在一起，宋亚轩看不见他通红的耳朵，一边遗憾，他不能马上把那张金句频出的嘴亲得喘不过气来。刘耀文在对话框里打了字又删，突然想到了什么，发了条语音过去，“宋亚轩儿，你想好运动会要扮什么了吗？”这句话刘耀文是贴着麦克风说，低低的，像在说什么蛊惑人心的咒语。宋亚轩立刻警觉了起来，发来一个头上竖着感叹号和问号的小人。

“你就扮春丽呗，好不好嘛。”“我小时候打街霸不会硬，但是现在看见你，肯定会。”

宋亚轩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整张脸烧得要从头顶的发旋里冒出蒸汽，却又觉得心尖上痒痒的，好像被一根狗尾巴草轻轻挠着。他想答应刘耀文，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容易答应刘耀文了，看恐怖电影，坐过山车，他好像被刘耀文激发出了身体里冒险和叛逆的因子，一边觉得危险，一边觉得快乐。他看着刘耀文那边不断发过来可怜又可爱的表情，抬起前爪拜拜的小狗，臊眉耷眼的小猫，躺在冰川上流泪的海豹，最后刘耀文发来一个，是小小的刘耀文和宋亚轩，带着丧尸岛的头盔，正并排站着哭。

正当刘耀文觉得大事不妙，宋亚轩不会生气不理他了吧的时候，对话框里弹出来一句：“好。”

假期的最后一天，宋亚轩录了一段自己弹钢琴的视频发给刘耀文。刘耀文点开看，镜头摆得很低，只能看见宋亚轩细白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流淌出活泼的旋律，弹完最后一个音，宋亚轩从钢琴前站起身，走近，蹲下，凑到镜头前笑了一下，就伸手关掉了相机。刘耀文倒回去看那个笑，反反复复地看，宋亚轩的脸迎着光变得好透明，金色的绒毛，茶色的瞳孔，淡得有点苍白的嘴唇，让他看上去好像要融化在光里，慢慢消失不见。宋亚轩先是很认真地盯着镜头，有接吻前一秒盯着刘耀文的眼睛那么认真，然后笑了，一个短暂得大概只有一秒钟的笑容，却足够明亮，像乘坐一列开在林荫里的火车，突然被枝叶间掉下的光斑晃了一下眼睛，那是变成光的宋亚轩在向他投递暗号。宋亚轩发来消息，我弹的是《小猫圆舞曲》，是一只小猫跳到了钢琴上，有没有感觉出来呀。刘耀文没法组织语言回复他，视频里那透明得像是要消失的宋亚轩让他没来由觉得悲伤。他觉得自己正被一股名为想念的潮水冲刷着，水花亲吻他又离开，留下凉凉的湿意蔓延到全身，鼻腔里有种呛水之后的酸涩感，心却像失重一样随着潮水起起伏伏，他很想念，很想念他的小猫。

过了良久刘耀文才答非所问地回复宋亚轩，宋亚轩儿你知道吗？还好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玛雅人说今年的6月21号是世界末日，如果是真的，我是说如果，你别笑我啊，我很庆幸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在一块儿。

作者后面我不敢播，我怕又被绿色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