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话 以此扭转结局

翌日，雪染千纱在进入教室前，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奇怪啊。

如此矛盾的心理开始缓缓作祟。她一再告诫自己，她是来此处调查学院阴暗面的，被调去预备学科只会让调查更加顺利而已。

一边平复心情，雪染千纱一边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元气笑容，拉开大门：“大家早——”

公告的事，就算雪染千纱想要隐瞒，自然也无从下手。除却少了的三人外，班级里的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围在雪染千纱身边，或是质疑校方办事不利，或是不舍她的离去。

但现在，不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已经成为定局的结局。

“我一定会回来的。”替索妮娅擦拭面颊上的眼泪，雪染千纱微微一笑，鼓励道：“因为我是大家的老师呀。在这个时候离开大家真的很对不起……”

“假定还没拟定时就肆意下结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恰在此时，教室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拉开。北川实香和江崎曦几乎是架着校长雾切仁来到教室。面对所有人一致的疑惑，北川实香则浅浅颔首，淡笑道：“雪染老师可能不用走了。”

“欸？？”

此言一出，所有人登时露出大为不解的表情，就连雪染千纱本人都惊异无比。体育馆的爆炸是狛枝凪斗弄出来的无误，可眼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对上所有人的目光，雾切仁清了清嗓子。他随即望向雪染千纱，轻轻道：“雪染，麻烦你到校长办公室来一趟。”

“哦，好的……”雪染千纱困惑不解的盯着他，还是点头照办。

“雾切校长，请记好我的话。”北川实香微微沉眸，显得严肃之至。“我们抓错了凶手，进而导致真凶恼羞成怒，所以才收到了那些信件。”

“嗯。谢谢你的忠告，北川同学。”雾切仁严谨的超二人垂首示意，一言不发的携雪染千纱离开此处。

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除了相视而笑的北川是香和江崎曦，其余人自是大大的不解。终于，左右田和一的注意力转移到她二人身上，忍不住问道：“看样子，雾切校长是听了你们的话才做此抉择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一目了然吧？”江崎曦眨眨眼，朝众人歪了歪头。“就是，继处罚下来之后，我们在体育馆又收到和上次结构相同的拼接信呀？只不过，这次却不是恐吓，而是对方义正言辞的严厉批评，说校方这么草包，居然犯人都能找错，所以要给一点教训。”说罢，咯咯笑了起来。

“身为目击者之一，我则认为，能知道校方内部处理的，绝对也是内部人士。”北川实香双手抱胸，淡然补充道。“所以我建议雾切校长从此处着手。”

“居然成为了目击者……”九头龙冬彦稍有惊讶。“也就是说，是你们发现了恐吓信？”

“不不不，其实是雾切校长亲自发现的。”江崎曦笑吟吟的摇摇头。“我跟北川同学只是恰好路过此处，刚好看到雾切校长面色铁青的往学校里面走罢了。他看到是我们，自然也不多加阻拦，由我们顺着问。”

“但是但是，唯吹还是放心不下！”澪田唯吹依旧是一副很担心的模样。“雪染老师到底会不会走啊！应该不会走了吧！”

“嘛，与其在这里白担心……”听她这么说，江崎曦像是早有预谋似的拿出一个小型投影仪，调整时同左右田和一道：“我们不如来看看现场转播好啦。左右田同学，能麻烦你把液晶屏打开吗？”

“居然使用了高纬度的虚空窥探能力吗。”田中眼蛇梦看着纳米摄像头传输的画面，低低笑了几声。

随着雪染千纱和雾切仁之间对话的推行，他们也渐渐推敲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晨校方发现的可远不止恐吓信那么简单，逆藏十三手下的一名警官和校方高层科研人员同样缺勤，甚至电话也完全打不通。与其同时，在太平间和科研大楼的出入记录里，便留有二人的刷卡记录。

更有甚者，体育馆的中央，还留有那名科研人员被分解的遗体。当时雾切仁找到的恐吓信，就是在遗体上方发现的。

听到这里，全班都闻之变色。江崎曦心知此谈话无需再继续听下去，当即掐断视频。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啊！”九头龙冬彦双眉紧皱，青筋凸起。“因为自己被忽视所以就去杀人……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九头龙同学……”边古山佩子望向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实、实在是太过份了……”罪木蜜柑紧紧绞主双手，害怕的闭上眼睛。“把人肢解然后扔去那个地方……”

一想到雪染千纱是因为此等事件的发生才得以留在班级，众人内心一时间都不免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阵阵低迷不振的情绪中，唯有江崎曦和北川实香悄然相互对视，而后意味深长的笑笑。

日后她们恐怕会以「目击证人之一」的身份前去接受提问，可那又如何？物理和心理上的完美预判，即便察觉端倪，也绝对发现不了证据。

她们的预感是对的。没过几个小时，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员便前来寻访二人，希望能获得一些口供。

“被害人的肢体被人熟练的从关节处切开，因此可以推测犯人绝对是惯犯。”一位姓中村的警官沉吟着看向坐在对面的二位少女。“也因为你二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我擅自调查了你们的出行记录。”

“的确，肢体被切开存在是连环杀手的可能。但不知道警官您有没有想过，像是法医和屠夫这等职业的人，也可以很娴熟的切开骨骼的关节处？”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追问，江崎曦依然游刃有余的微笑道。“可是，我跟北川同学是来作证的，而不是来接受审讯的呀。”

“中村先生，没想到您是亲自来审讯我这位曾经多次和您合作的同伴，看来您相当重视这起案件啊。”北川实香浅浅淡笑，言语措辞逐渐严厉。“况且，我们是有目击证人的。就我所知，被害者的第一现场应该不在体育馆，否则地上的血迹应该会更多。”

“根据刷卡记录，被害者和嫌疑人似乎曾经进入过别的建筑，并且频繁进进出出，似乎起了争执。”江崎曦不亢不卑的分析道。“我跟北川同学的出入记录则是在案发时间过后，再加上我们经过的地方距离案发的体育馆很远，我们几乎没有作案可能。”

“你们是怎么知道怎么清楚的？”中村警官像是发现什么新天地似的，眼睛一亮。“你们明明跟本案没有任何牵连，这许多细节是怎么知道的？”

“嗯？因为我们偷听了校长的谈话呀。”江崎曦一脸无辜道。“再加上我们之前有因为76届学长学姐们的事帮过校长，所以校长非常信任我们，就把尸检报告跟调查报告给我们看过了。”

“……我们曾出现在距离体育馆很远的商业街上，虽然那天晚上人不是很多，灯光也很暗，但我们的确有目击证人。”北川实香见江崎曦一副无所谓的委屈模样，不禁扯了扯嘴角。“我们本来只是出去逛逛，毕竟班里刚发生过那种事。那天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也可以彼此做不在场证明。再加上有目击证人，怎么说也不该怀疑到我们身上来啊。”

中村警官显然没有这么容易相信二人。可不论他怎么追问，二人的不在场证明一直如此确凿，再加上后来真的有证人前来为二人做证，全都落得一个不了了之的下场。

“我的确见过这二位小姐呀。”其中一位证人点点头道。“当时她二人一前一后的从灯那边走出来。”

倘若只有一位证人，那么中村警官还依旧可以追问。他自诩经验丰富，可自从北川实香来了之后，他的风头就被这位高中生抢了个干净，因此现在有机会来除去这根眼中钉时，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其余警官也不是不知道中村警官的心事，此番见他实在问不出个东西，也顺势放了二人走。

“那名在希望之峰任职的保安……也就是本案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凶手。”中村警官的同事敲了敲桌面，将一叠报告甩在他的桌上。“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被害人的血迹，就连他自己都被在杀人后选择自尽，死亡时间也和第一位被害人的遇害时间不同。”

“不过，那位保安应该也有不是自杀的可能性。”见中村警官依旧不服，他的同事只得摇摇头。“毕竟，我们在被害人的家中发现了沾染前不久才被希望之峰开除的十六夜惣之助的短刀，上方也有他跟嫌疑人的指纹。这位十六夜同学……很有作案动机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