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五）

曦臣慢慢剪开忘机背上的血衣，虽然动作很轻，但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仅是脱下这血衣，忘机便出了一身冷汗，汗遇到伤口疼得愈发紧了。曦臣拿帕子给忘机擦了擦额头的汗，之后便用干净的帕子给忘机清理伤口，后背血迹斑斑，若是不清理干净再上药怕是会引起伤口感染。曦臣拿着帕子给忘机清理伤口，每当擦到戒鞭伤口时，便感到忘机身体微微一颤，曦臣不忍心看到弟弟如此，便按住忘机肩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曦臣把染有血迹的帕子放到水盆里，用药酒把干净帕子打湿，曦臣道：“忘机，忍一忍。”

曦臣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弟弟，终是不忍别过头去，不再看着忘机，听见忘机轻轻的闷哼声，身体也抖的厉害，曦臣再也忍不住，为忘机输送灵力，想让忘机好受一些。忘机吃力的伸手拿出咬着的帕子：“兄长，忘机受的住。”

可能忘机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干哑疲惫听着就让人心疼，曦臣：“忘机，听话。”

忘机咬紧帕子不再说话，曦臣用浸过药酒的帕子给忘机清理干净后，轻轻的给忘机涂上药。给忘机裹上纱布可让曦臣犯了难，忘机现在不宜多动，一动便会扯到伤口，为了减少忘机的痛苦，曦臣在柜子里又拿来一个枕头，曦臣扶着忘机让忘机枕的高一些，即使动作很轻仍看到扯动伤口忘机忍痛的神色，曦臣给忘机包好伤口，扶忘机躺好，取出了忘机口里的帕子。这一番上药，忘机已像从水里捞出一般。

曦臣打来热水，帮忘机擦拭了一下身子，喂忘机喝了点水，服了药，听到忘机虚弱的声音：“忘机有劳兄长了。”

曦臣摸了摸弟弟的头：“睡吧。睡着好受些。”

曦臣点了安魂香，忘机渐渐睡去。看忘机睡下曦臣轻轻打开门出去，叔父在外已等了多时，忘机现在虚弱察觉不到外面有人。启仁：“忘机如何？”曦臣：“情况不好。”

启仁：“怪我没压住怒火，下手重了些。”

曦臣：“叔父，不进去看看吗？”

启仁：“不了，这几日你陪着他吧，开导开导他。族里的事有我。”

曦臣：“有劳叔父。”

启仁：“秋天夜里寒，记得生个火炉，千万别让忘机受凉，当心落下病根。”

曦臣：“好，还是叔父想的周到。”

乱葬岗

魏婴意识渐渐清醒，发现自己已经在乱葬岗入口，魏婴奇怪：我是怎么回来的？魏婴向里面走去，婆婆见魏公子魂不守舍的样子赶忙上去扶他，魏婴：“婆婆，我……（去晚了）”婆婆安慰道：“魏公子，这是情姑娘他们自己的选择，无须自责。”魏婴：“对不起。”婆婆：“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魏公子你为我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魏婴：“婆婆，今天是我去不夜天第几天了？”婆婆：“第三天了。”魏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婆婆：“魏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魏婴：“婆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婆婆：“好。”

魏婴拿来酒猛喝一阵：“师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那还有脸去见你。”魏婴不知是不夜天一战伤了元神还是酒劲太大睡了过去。睡梦中他见到了师姐江叔叔虞夫人他们，眼前是荷香四溢的莲花坞，师姐唤着阿羡的名字，江叔叔也在和他招手，魏婴还是少年郎的模样蹦跳着向他们走去，突然间莲花坞燃起了一场大火，江叔叔虞夫人向他求救，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被火吞噬。魏婴看向师姐，师姐笑着：“阿羡，来。”随后一把长剑穿过了厌离的胸口，魏婴呼喊“不要。”一时惊醒发觉是在梦中，魏婴：“是梦非梦，不是梦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结局。”魏婴又抱着酒坛想把自己灌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酒醒后魏婴整理衣容，想着这一袭黑衣终归是煞气太重便换了一袭白衣。今天是师姐的头七，虽然已无脸面对师姐，但还是应该送师姐最后一程。魏婴悄悄来到莲花坞，趴在江家祠堂的房顶偷偷往里看。江澄正在给江叔叔师姐他们上香，江澄上完香后：“出来吧。”

魏婴也不再躲躲藏藏，江澄没有说什么默默走出去在外面守着：“阿姐你是想见他的吧。”魏婴跪在垫子上：“江叔叔虞夫人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师姐。师姐，我……”魏婴泣不成声。祭拜结束后，魏婴走出祠堂，江澄：“魏无羡，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见面，下一次再见我们就是仇人。”魏婴没有回话只是摆摆手走了。江澄内心：对不起，（不是你的错）可我没办法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