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四）

忘机来到寒室，蓝老先生一人坐在里面，忘机便跪在大厅中，曦臣随后进来站在叔父一旁，一会儿三十三位前辈落座，前辈们身上的伤有的还未好，有着浓浓的草药味。今日观刑的只有三十三位前辈，没有其他无关的人相来。之所以选在寒室受罚也是告诫大家这是家事，不可外扬。启仁取来戒鞭：“忘机你打伤三十三位前辈，今日便罚你三十三记戒鞭，你可知错？忘机：“愿领责罚。”

第一鞭：不敬长辈。

一鞭下去，蓝湛的一袭白衣便有了血迹。

第二鞭：忤逆不孝。

蓝启仁为人刚正不阿，掌罚更是如此。只见戒鞭落下，便听见“啪”的一声，蓝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第三鞭：任性妄为。

……

第十五鞭：罔顾蓝氏声誉。

寒室内，除了戒鞭声，剩下蓝湛的喘息声。此时的蓝湛仍跪的笔直，只是拳头握的更紧了，嘴角也有了血迹。不知是忍痛咬伤了嘴，还是伤及了脏腑。

……

第二十鞭：不可结交奸佞。

忘机：“魏婴不是奸佞。”叔父大怒：“你……”忘机：“敢问叔父孰黑孰白，孰正孰邪？”

叔父：“好啊，这就是我教的好徒弟？”

又是几鞭，曦臣：“叔父息怒。”

启仁道：“曦臣，你……”

忘机声音虚弱道：“无事，兄长，撑的下去。”

曦臣看了看忘机嘴角，已让他咬出血迹：“不可逞强。”曦臣给忘机含了参片，怕忘机逞强丢了性命。

三十三鞭罚完，忘机一身白衣被血迹染红，外衣中衣皆已有破损，里衣虽无损，怕也是全被血迹染红了罢。

启仁：“三十三鞭尽数罚完，从即日起蓝忘机禁足三年，待在静室闭门思过。对外宣称含光君闭关三年。”

曦臣：“各位前辈，忘机已领责罚，望各位前辈宽恕忘机，我们蓝氏之间不要有隔阂，共同正兴蓝氏基业。”

三十三位前辈：“是。”

寒室内，前辈们陆续离开，蓝珍前辈怕他自责离开时走到忘机面前：“忘机，好生修养，伤好了来府上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忘机道：“好，蓝珍前辈。”等前辈们都离开后，曦臣给忘机披了一件外衣扶忘机起身。曦臣见忘机眼神紧闭，便知他不愿让前辈们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只好等前辈们离开才扶他起身。曦臣扶着忘机回了静室，扶忘机躺下，曦臣：“忘机，你何苦和叔父倔呢？”原来使用戒鞭时，如果执行人是用灵力在戒鞭上，受罚的人也可以用灵力护着的。起初启仁和忘机都是用灵力的，但自从叔父说不可结交奸佞，忘机问孰黑孰白孰正孰邪，忘机便和叔父拗起来了，不再用灵力，硬生生扛下了后面的戒鞭。这才曦臣拦着给忘机含了参片。

忘机：“没有，是我灵力不支。”曦臣：“还说没有跟叔父置气，以你的灵力怎会如此？”忘机想到家规不能说谎便不再回话。曦臣准备把忘机这身血衣给脱下来，但终究是下不了手，便说道：“忘机，我请医师过来。”说着便动身，被忘机抓住衣角：“兄长，不必。”曦臣见忘机决绝便也不再坚持，事后问起忘机才知：叔父没有把我逐出师门，只让与此事相关的人来观刑，定是不想让旁人知晓，又何必多一人知道。曦臣：“忘机，你可知这对我是一种残忍。”忘机：“抱歉，兄长。”

曦臣：“忘机，你忍一忍。”

忘机点了点头，把自己禁言了。曦臣：“忘机，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曦臣解了忘机的禁言，给忘机服下麻沸散，仍怕下手重让忘机受疼，曦臣自知忘机再痛也不会喊一声，又怕忘机咬伤嘴，便塞了帕子给忘机。之后用隔音符隔断了里面的声音，也就是说如果忘机忍不住喊了，也只有蓝曦臣一人能听到而已。忘机从衣服里摸出来一个钱袋，没有装银两，但忘机握着钱袋，心安了不少。曦臣想这钱袋或许和魏公子有关，罢了，现在能让忘机撑下去的怕也只有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