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

华碧楠看他摘下脸上的银制面具，俊美的脸上掩不住杀气，挑眉。

本以为刚才他生出了意识，现在，怕刚才都是在演。就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看着楚晚宁，别死了。”

墨燃说完这一句就要离开，华碧楠开口:“不去看看你的小师兄？”

墨燃看了看自己一身华袍，抬起头看到华碧楠戏谑的眼神，脸色不变。

“不去，师昧喜欢素净。”

“难为你还记得他喜欢什么，”华碧楠勾唇。

“什么意思？”

华碧楠:“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心里，没多少他的位置。”

墨燃:人设崩的太多被察觉了？

几乎下意识的，墨燃背在身后的手打算召不归，还没开始，就听到华碧楠又幽幽的说:“看来我说中了。”

“本座自然清楚师昧的位置，用不着你提醒，”墨燃借着发怒的由头，把不过架在他脖子上，“你一而再的强调这件事，还是说，你对师昧有意思，嗯？”

华碧楠翻白眼，决定不和这智商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

墨燃看他躲，忍着恶心继续说:“我说对了，你果真喜欢师昧。”

他装着气急磨牙，怒道:“你找死是不是？”

“我可不是你，对你那小师兄没意思，”华碧楠道。

墨燃挑眉，模样显然不信，华碧楠头疼的厉害。和一个死人耗，他真是有病，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智商的死人。

华碧楠选择最简单的溃散灵魂，看着墨燃呆愣的身躯，满意的勾唇，“这才顺眼多了。”

他拍拍手，踏仙君就乖乖的跟着他撕裂时空，离开了这里。

墨燃默默盘算了一下华碧楠最近在做的事，觉得他的大动作在后面，毕竟如今修真界失踪的人太多了。

他每日按要求做十个珍珑棋子，都不知道华碧楠把他们用在哪里了。

他做棋子时留了一个心眼，没做全，过段时间就会自行清醒过来，但时间不断，防止华碧楠发现端倪。

“今天的珍珑棋子，做完。”

华碧楠理所当然的吩咐一声，感受到墨燃明显的抗拒，加大控制力度。

“本座不去，”墨燃声音明显不耐。

华碧楠:“做完带你去找师昧。”

墨燃抗拒明显减少，华碧楠察觉到这一点，继续给他画饼，可越到后期，墨燃眉头皱的越深。

到最后，他身上泄出来的灵压，一点一寸把周围事物碾成尘埃。

华碧楠震惊的看着墨燃，有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

“本座不愿。”

短短四个字，语气已经染上肃杀之感，华碧楠急于控制，被反噬一口血吐出来，俊美的脸庞苍白如纸，秀丽的身子摇摇欲坠。

墨燃扫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冷漠的瞥着他，冰冷的目光令他的心如坠冰窖。

华碧楠:可恶，看来计划要提前不止一星半点。

华碧楠并非愚笨之人，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他对于危险，有着超前的预知感。

墨燃不受他控制，开始他只是怀疑，如今不得不把自己安排周密的布局提前应对踏仙君的苏醒。

墨燃生的高大，居高临下看着华碧楠，意识一紧，魂魄好像被碾碎，禁锢在一张大网中。

华碧楠喉间涌上一股血腥气，唇角甚至流出一股殷红的血液。

禁术运行需要代价，华碧楠却等不及看代价权衡利弊，他能做的，只有送蝶骨美人席回家这一条路。

为了这一条回家的路，他历经两世，满手鲜血，众叛亲离，他什么都做了，没有回头路，也不想回头。

世人容不下蝶骨美人席，他便要踩着那些人的尸骨，为蝶骨美人席铺一条回家的路。

墨燃没料掉华碧楠做事这么决，竟然不惜动用禁术让他听话。

看着木楞、双眼无神的踏仙君，华碧楠强撑着盯着他做珍珑棋子。

棋子一个个的完成，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只要在多来一点。

蝶骨美人席就能回家。

待棋子到一定数量，华碧楠带着它们，缓步走入死生之巅后院。

他走过了很多地方，好像穿梭年少，故地重游，但他未曾多做停留，好像对于流逝的时光不以为意。最终，他停下的地方是一座桥。

桥身从悬崖边搭建出去，一直朝着天穹尽头延伸。

在极远处,有一座悬空的凌霄石门，肉眼根本无法估量它到底有多大，它就这样耸立在云雾里，雷电交加暴雨滂沱也熄灭不了它周遭散发出的猩红烈焰。

看着尸体一点点填满空缺，华碧楠的眼眸眯起，眼底中笑意愈发深切。

“就快了。”

就快结束了，蝶骨美人席可以回家，在也不用过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日子。

而这两个错乱的红尘，也会被天地法则消逝殆尽。

身后响起脚步声，华碧楠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眉眼带着寒霜的女子。

她走到华碧楠身边与他并立，看着殉道之路，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明显。

“阿楠，美人席很快就能回家了。”

华碧楠点头，“嗯，我知道。”

木烟离看着他挺立的背影，想起他幼时会把头搁在母亲膝头，和自己一起听故事的场景，如今，他已经长大成独当一面的宗师了。

……

楚晚宁近来心头压抑，沉闷的气氛令他从车水马龙的人世中嗅到一丝危机。

没有理由，完全的直觉。

他站在死生之巅的奈何桥，看着桥下奔流不息的河水，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玉衡。”

身后响起一声粗犷嘹亮的声音，楚晚宁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薛正雍毫无宗主气度，小跑着跑到奈何桥上，嘴里还叫着楚晚宁。

他拍拍楚晚宁的肩膀，“玉衡，别站了，出事了。”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上次这人还用这个借口骗他去给王夫人浇花。

薛正雍看他“君可续演之”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真出事了，下修界频繁有人失踪，上至男女老少，下至修士都有，”薛正雍严肃起来说。

楚晚宁看他不像开玩笑，去前殿和他们一同商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