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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

轩睿迷城

接到旨意后的第二天,苏慕寒来到刑部与尚书文奕君一同审理城门刺杀案。

  苏慕寒于文奕君素未谋面,虽说曾暗中帮助他成功替代前任,但说到底他是个局外人,总不好直接告诉文奕君自己就是帮他做掉严岳的人,换作他人倒也罢了,要是这位文大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岂不是费力不讨好。

  到了刑部门前,苏慕寒抬头看见文奕君正站在那里,似在等人,于是走上台阶,上前行礼道:

  “文大人,都说刑部事忙,怎么文大人还有空站在这里啊?”

  文奕君也不看他,冷漠的回答道:

  “谢苏大人关心,不过我想苏大人应该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吧。”

  “等我,那我可真要谢谢文大人好意了。”

  说着苏慕寒一步走上那最后一级台阶,与文奕君并肩站立。

  文奕君是何等高傲之人,仍旧不理睬苏慕寒,反而不屑道:

  “我与苏大人都是明人,又何必说暗话呢?”

  苏慕寒听后一改客套的态度,语气中藏了些愠怒道:

  “我奉旨前来与文大人一同查案,看来文大人是想站在这里就把案子查清了。”

  文奕君语气冰冷道:

  “苏大人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苏慕寒被他一激更是生气,转身怒视着文奕君,语气坚决立即打断道:

  “我知道文大人想说什么,我也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只怕是文大人误会我了。文大人此番是想告诉我你的底线,你的底线我知道,我也不会触碰。另外你放心我入仕以来就没有维护或偏袒过任何人,这次审案也不会庇护任何人,包括太子。这下文大人可以放心了吗?”

  文奕君听了苏慕寒这话哪里还有盛气,忙恭敬行礼道歉道:

  “苏大人,文某无意顶撞大人,文某这厢给苏大人赔个不是,还请苏大人莫要怪罪……”

  苏慕寒笑着扶起行礼的文奕君,说道:

  “好了文大人,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只怕有命说没命听。”

  说完苏慕寒转身走进了刑部,文奕君看着苏慕寒的背影,脑中不断浮现刚才对话的一幕幕,目光流转中他在想:这个苏慕寒还真不简单啊!难怪陛下恩封他做兵部尚书。我倒要看看这个苏慕寒要如何查案?

  走进刑部政事厅,两人各自整理其相关案卷,在这个过程中,文奕君数次暗中观察苏慕寒的一举一动,苏慕寒已经有所察觉,也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便没有说破。

  过了约一个时辰,文奕君终于忍不住问苏慕寒道:

  “苏大人,你刚才说你自入仕以来就没有维护过任何人,不知此话何意啊?莫不是苏大人忘了……”

  苏慕寒翻动案卷的手依旧不停,目光飞速浏览案卷,答道:

  “看来文大人还是不放心,想要刨根问底。如果文大人以为举荐也算是维护的话,那我确实维护了。只是不知道文大人何时如此关心我的事了,我奉劝文大人一句,陛下是委派你我查案的,不是推心置腹的,此案事关重大,文大人还是把心思放在查案上吧。”

  文奕君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心,赔笑道:

  “苏大人,是我冒昧了,请您见谅,您放心我日后绝不再提起此事。”

  文奕君无意中扫了一眼苏慕寒正看的仔细的案卷,看到上面写着“南梁国安国王萧翎呈奏大楚国皇帝陛下”,不由愣了一下,苏慕寒见状说道:

  “这份奏书出了御书房就到了文大人的案头吧,想必文大人已经看过了,不知文大人以为萧翎所书是否可信?”

  文奕君略略想了一下道:

  “苏大人,莫不说这萧翎的名号在南梁国,就是在我大楚军中也是人尽皆知啊。他凭借安国王的身份帮他那个皇帝哥哥打天下,治朝纲。本已是战功卓著,又权倾朝野,无论这哪一条都足够梁帝胆战心惊的了,这次他派萧翎前来无非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他这个挑起战争之人,萧翎又岂会不知,既然萧翎是将死之人,又是被亲兄弟所害,自然不会再包庇他身后的人,故而我认为萧翎的话可信。”

  听了文奕君这话,苏慕寒眼中闪过一抹阴柔的光泽,冷笑一声反问道:

  “那如果梁帝对萧翎有所隐瞒呢?换作是文大人在军国大事面前会把全部的意图都告诉一个自己忌惮的人吗?萧翎这份奏书中写的只是他知道的,那些他不知道呢?比如梁帝明知双方实力相差明显,为什么会同意萧翎的谏言与我大楚交战,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梁帝生性多疑,他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宁王会帮他?”

  文奕君微微一惊,惊讶道:

  “苏大人的意思是梁帝只是利用萧翎的命生祭梁国将士用于收归军权,军心归顺,梁帝果然好手笔,够狠!”

  苏慕寒神色郑重道:

  “梁帝心里明白此战是由萧翎和宁王勾结挑起,萧翎又以卫国夺回失地为由请缨,若胜虽说振奋国威,但心腹大患未除,他也难免忧心,若败了,他虽有失察之过,但总归比萧翎通敌叛国的罪轻多了,这样他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杀萧翎,以除大患。一边是卫国,一边是除患,你说他会选择胜还是败?”

  文奕君凝眉思考了一会,欲言又止,苏慕寒又道:

  “看文大人这样子是在考虑究竟是卫国重要还是除患重要了。但这件事在梁帝心里早就有了定论,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还有权利,还是皇帝,那他就可以随时调兵卫国。相反,若是萧翎还在他就不免要受牵制。他这样做就算是既攘了外又安了内,一石二鸟。”

  文奕君听了苏慕寒这番论调,心中一惊,一个年轻的江湖居士入仕不久,竟仅凭一份奏书和几件案卷就能知道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利害关系,着实令人佩服其聪明,又令人恐惧其算计人心的阴暗。

  文奕君微微稳稳神,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苏慕寒抬眸看着文奕君说道:

  “文大人与我都是读书人出身,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的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他对这位刑部尚书的刚正早有耳闻也颇为敬佩,但文奕君未免有些天真,他依法断案的态度和能力毋庸置疑,可这不知变通的习惯是他的优点也是他致命的缺点,不得不承认文奕君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忠纯良臣。

  看苏慕寒这样说,文奕君心中隐隐一颤,眼前的人看似文弱书生,却又如此阴险毒辣,虽立身于阳光之下,但他却是块连阳光也照不进去一丝一毫的阴影,让文奕君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文奕君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慕寒答道:

  “进宫,请旨,让陛下派人以太子,陵王,宁王的名义写一封密信给南梁皇帝,到时候看看梁帝会按照哪一封密信办事,真相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文奕君初闻此计,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问道:

  “若是陛下不准呢?这毕竟关系到京中三位掌权皇子的清白。虽说陛下对三位殿下的恩宠不可同日而语,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等到真相大白之时,陛下真的会相信,真的会处置吗?”

  苏慕寒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冷笑道:

  “陛下若是不相信,又何必如此追查?处置嘛,文大人说得对,这三位皇子,陛下是哪个也舍不得,这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哼,不过就算陛下免了真凶的死罪,但我想定会有人让他死。”

  文奕君听苏慕寒的话,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不过他说陛下定会处置,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现在案情要紧。于是便道:

  “苏大人,那我们现在就进宫禀报陛下吧。”

  苏慕寒只略略点头,便与文奕君一同进宫了。

  此时的楚文帝正在明诚的陪同下,在御花园幽静的雨花石甬道上漫步,说是赏花散心,可楚文帝却一直面无表情。

  此时已是深秋,园中枫叶已红得好看,随着秋风与阳光层层浮动,愈显娇艳,粗枝强干,看得出这棵枫树正当壮年。旁边是一棵枝叶枯黄,秋风袭来,便会落叶纷纷的银杏树,它的枝干虽粗大,但树皮干裂,树干也是千疮百孔,就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苟延残喘。

  这两厢一对比,前者虽是风华正茂,但太过于张扬,扎眼,让人见了未免气躁。后者风华将尽,美则美矣,又让人觉得无尽凄凉,心生忧愁。

  可不知怎的,平日里最不喜欢看这凄楚之景的楚文帝,今天却凝视着这棵半死的银杏树格外出神,却看也不看一眼旁边迎风招展的枫树。

  这样看来,楚文帝似还在为皇子通敌案为难,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平日里对他们可谓是百般恩宠,本以为可以换来他们对自己的忠心和孝心,可如今看来什么忠孝,都是他们为获恩宠而打的幌子罢了。楚文帝感到自己老了,真的老了,已经老到可以被他们的表面假象蒙骗住,还相信只要给他们权力,地位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忠诚与孝顺。不就正如眼前这棵银杏树一样吗?

  明诚见状走上前道:

  “陛下,此处风大,还是快些回养元殿吧,老臣自知近来朝事烦忧,可都是等着陛下圣断呢,这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啊!”

  说完正要上前扶住楚文帝,却被楚文帝侧身伸手拦住,表示自己并不想回去,明诚正迟疑间,楚文帝轻声说道:

  “哼,等着朕的圣断?朕老啦,还能有何圣断,不过是只能听听朝臣们的意见罢了。这天下早晚都要是他们的。”

  明诚听了这话,明白这时楚文帝话中之意,心中所想,恭声劝道:

  “陛下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陛下您寿数正盛,自然有的是时间料理国事,又何必如此伤感?”

  楚文帝面露苦笑而不语,走了一会,突然似有似无的问道:

  “明诚,你说,苏慕寒和文奕君的谏言,朕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明诚登时被问的一愣,笑道:

  “这是陛下圣心独断之事,老臣岂敢妄言啊。”

  楚文帝又道:

  “这里没有外人,你只管答话便是。”

  明诚见推脱不掉了,只能答道:

  “方才两位大人所言之有理,依老臣看,陛下不如恩准,就可查出这幕后黑手,也好了却陛下的一桩心事啊。”

  楚文帝也只是苦笑一声:

  “你说得轻巧,可他们到底是朕的亲骨肉,心里总觉得不忍。他们三个便也罢了,只要是再想起他们的母亲,这心里就百般的不舒服啊。”

  听得此言,明诚停住了脚步,楚文帝察觉身后异样,便回身看了一眼,只见明诚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有事,便问道:

  “怎么了?”

  明诚便行了一礼答道:

  “陛下,方才老臣听得陛下此言,心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文帝见他如此小心翼翼,便笑道:

  “你看你,有话就说吧,又何必跟朕藏着掖着?”

  明诚又行了一礼,道:

  “谢陛下。老臣觉得方才陛下所言差矣,您看在三位殿下和三位娘娘的清白的份上便不该有所犹疑,而是应该准了两位大人的所言,早日查明真相,还三位殿下和三位娘娘的清白。”

  楚文帝神色愈发凝重了道:

  “想要查出真相并不难,难就难在朕查出了真相,他们会承受不起啊,会觉得处置的有失公平!他们一个是宠妃之子,一个是正宫嫡子,一个是发妻之子,实在是难以抉择啊!”

  明诚又道:

  “陛下,这有何难?且不说陛下心中对三位娘娘之情不可同日而语,陛下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的贵妃娘娘不过是陛下当年的一时之欢,她在陛下您心里的份量,又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和凌妃娘娘呢?这一时新欢与伉俪之情平起平坐,已是陛下最大的公正了,老臣想三位娘娘心里自然明白陛下苦心。”

  若是旁人说出这番话,楚文帝便要让其血流千里了。可明诚所言句句说在了他的心坎里,便没有在意。楚文帝似是被明诚所说服,最终叹了口气道:

  “诶,虽然朕于心不忍,但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明诚你派人去告诉苏慕寒他们吧。”

  明诚见楚文帝最终答应了,领命道:

  “遵旨!”

  楚文帝的脸上神色微微缓和了,感觉腹中空空,便抬头看看太阳却已偏斜,便问道:

  “明诚,什么时辰了?”

  明诚道:

  “回陛下,未时三刻。”

  楚文帝一笑:

  “处理了大半日的政务,竟连午膳都误了。”

  明诚问道:

  “陛下可是觉得饿了?老臣这便去传膳。”

  说罢转身要走,又被楚文帝叫住:

  “明诚,罢了,这御膳房的餐食虽是上乘,但是无趣,朕呢,也想换换口味。你去关雎宫传旨,叫凌妃做些拿手菜肴到养元殿来。”

  明诚答道:

  “是。”

  此时的关雎宫中,凌妃正在暖阁中捧卷浅读,正安然惬意,突然有宫女禀报道:

  “启禀娘娘,明公公来了。”

  凌妃轻阖书卷,起身笑迎明诚:

  “明公公,您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明诚也乐呵呵的见礼答道:

  “老臣见过娘娘,陛下吃惯了御膳房的餐食,想换换口味,也是想娘娘的手艺了,所以特命老臣来请娘娘辛苦辛苦,做几样菜肴送到养元殿去。”

  凌妃听罢亦是温柔一笑,答道:

  “原来如此,为陛下做些寻常小菜倒也算不上辛苦。陛下爱吃的小菜自然时时备着,请明公公稍候,待我把它们装盒,便于公公同去养元殿。”

  明诚笑答道:

  “是。”

  

  凌妃由明诚带路携着食盒来到了养元殿。

  “臣妾参见陛下,听闻陛下未用午膳,臣妾特带了些陛下爱吃的小菜,请陛下慢用。”

  说着凌妃便提着食盒走到楚文帝身旁,将食盒中用青瓷碗碟装着的什锦白粥,清炒苦瓜,百合清梨汤一一摆在楚文帝面前。

  楚文帝看看菜肴又看看凌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辛苦爱妃了。”

  凌妃温雅一笑:

  “陛下喜欢,臣妾便时时备着,早就是做惯了的事了,又何谈辛苦!”

  楚文帝看看桌上的菜肴,问道:

  “若是旁人定是要做些珍馐海味,可朕这些年独爱你这些清淡小菜。朕记得你有不少拿手菜,怎么今日做了这几样菜?”

  凌妃恭敬答道:

  “虽已是深秋,但却是天干物燥的时节,加之陛下近来朝事烦忧,最易生心火,所以臣妾就为陛下做了些清淡祛火的小菜,虽然单调了些,但都是对陛下御体有益的,陛下请用膳。”

  楚文帝端起百合清梨汤,轻啜了一口,只觉清汤甘甜混着百合香和梨的甜润入喉,最是静心祛躁。

  楚文帝一边舀着汤,一边温和道:

  “到底还是你最体贴我。纵使繁华千般好,也终究难抵一处安静,让人觉得心安。”

  凌妃见楚文帝有这般感慨,便觉得奇怪,轻声问道: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陛下心中向来有壮志凌云,不知今日怎会有如此感慨?”

  楚文帝笑了笑,说道:

  “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有一件事情让朕觉得有些犹豫,有些不忍心处置。”

  凌妃莞尔一笑,道:

  “我还当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原来陛下是在为朝事烦忧。不过,这朝中大事,不都是靠陛下圣裁之事吗,又有什么好犹豫的。陛下依律法处置了便是。”

  楚文帝听了这话,只当她是在宽慰自己,也未有任何波澜,只道:

  “就你心宽,不过你也是说到了点子上,只是此事若是依律法处置,只怕会闹得大楚满城血雨腥风啊!”

  凌妃知道近来朝中大事非皇子通敌案莫属了,楚文帝也定是为此事如何处置而为难,但自己份数后宫,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也只好装作云里雾里不知道的问道:

  “陛下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事啊?”

  楚文帝知道凌妃也只是关心自己,并无他意,说道:

  “罢了,和你说说也没什么。正是前几日的皇子通敌,城门刺杀案,朕已命兵部刑部彻查此案,今日苏慕寒和文奕君联名谏言朕下旨以文宣,文翊,文佟三人的名义给梁帝写封密信,若是梁帝按照那封信上的做,那谁就是主谋。凌妃对此,你怎么看?”

  此案满城风雨,凌妃自然也知道了一些风声,不过她没想到楚文帝会有此问,只道:

  “臣妾以为,两位大人的所言自然有理,只要能查明真相,陛下又何必犹豫啊?”

  楚文帝听她说的天真,笑道:

  “你倒是心实,此案涉及之人关系皇室,前朝有文宣,文翊,文佟,后宫自然便要波及皇后,贵妃和你。一边是骨肉,一边是挚爱,若是依律处置,会有些于心不忍。”

  凌妃见楚文帝面露疲倦,便走到他身后轻柔的为他按摩。虽然现在自己不好说些什么,但总不能坐视不理,现在要做的不是推波助澜,让楚文帝去怀疑谁,而是要保住文宣。

  凌妃心中这样想,面上还是那样温和,装作不在意道:

  “陛下不必担心臣妾,也不必为此事为难。陛下详查便是,臣妾相信文宣绝不会做通敌叛国,不忠不孝之事,也绝无此非分之想,若是文宣与此案有所关联,甚至……那臣妾也有教子无方之过,臣妾甘愿陛下责罚。臣妾尚且如此,皇后和贵妃娘娘想必就更是忠于陛下,也更能理解陛下苦心,当不会觉得不公。”

  楚文帝觉得凌妃之言甚为有理,毕竟凌妃与皇后和贵妃不同,本心至善,所言必是遵从本心,但还是有些不安的道:

  “真的不会吗?”

  凌妃轻轻笑着摇头。

  楚文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感到了片刻安定,用过午膳便写了旨意,明明诚前去刑部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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